魏延显也跟着笑了,道:“竟然还嫌朕回来得早了,那朕走了。”
说着魏延显起身佯装要走,歆姐儿一下子急了,可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看着魏延显果真站了起来,抬步走了。
魏延显也是诧异,他原本只是想跟歆姐儿开个玩笑,也以为歆姐儿一定会上前来拦着自己。
从前在谢锦年的寿康宫里,自己也是这样与她玩的,每回她都会娇笑着黏上来,拉着自己不许走。
可是此回,在翊坤宫里,歆姐儿却并没有追上来,魏延显自己却顿住了脚步,他诧异地回头看立在原地的歆姐儿。
歆姐儿自然也看到了魏延显顿住的脚步,以及他不解的回眸。
歆姐儿只那样哀婉地看着魏延显,没有来追,也没有去求。可魏延显如何看不出她眸子里的不舍和焦灼。
魏延显依旧拿话逗她:“再不留朕,朕可真走了?”
歆姐儿却缓缓合眸,复又强撑出一抹笑来:“这翊坤宫自然是皇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皇上不想来,臣妾强求也是无趣,皇上想走,臣妾更是留不住。只是,臣妾永远在这里,盼着皇上来。”
魏延显看着歆姐儿哀婉的神色,也是叹了一声,赶紧折返回来,将歆姐儿揽在了怀里,道:“你怎么这么傻呢?有许多事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总等着怎么能成呢?”
歆姐儿依偎着魏延显,道:“臣妾一直相信,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不是自己的,求也求不到。”
魏延显却摇头,道:“朕不同意。朕只相信,这世上无论人还是事,都是有志者,事竟成!
只要你想,只要你做,只要你肯努力,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没有什么人是留不下的。
就好比你,朕日思夜想,朝思暮念,你如今不就是朕的人了吗?再好比锦年,从前朕那样讨厌她,那样不喜欢她,如今不是一样也喜欢她了吗?
阿歆,朕一样是人,心也同样是肉长的,可是虽然朕喜欢你,却也希望你能喜欢朕。因为如果一定要让朕在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里头做选择。朕一定会选择后着。
朕喜欢一个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也真心对朕。如果这人对朕有二心,朕是不会再喜欢她的。”
歆姐儿止住了哭泣,仰头看着魏延显,听魏延显继续对她说道:“朕不相信什么山盟海誓,也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这一点锦年与朕很有共鸣。阿歆,朕希望你能懂朕。因为这世上,懂我的人,实在太少了。九姐儿说,你能懂的,是吗?”
歆姐儿此刻却已经完全回了神,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她的夫君,更是一个皇帝。
一个青春年少,却龙性初成的皇帝。
自己并不仅仅是一个人妻,更是一位皇后。
魏延显对自己并没有爱,就如他所说,他不会宠自己,也不会因为当初的旧情,而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爱。
他是一个皇帝,自然而然就应该薄情寡性。
他要的只说妃子的一片痴心,对他忠心耿耿,对他一往情深,对他无法自拔,为他肝肠寸断。给他解决麻烦,哄他开心。
如果有谁能做到,他自然也就肯多陪陪这个女人。
先帝王,后夫君。
先主子,后丈夫。
歆姐儿从魏延显的怀里直起了身子来,是自己不好,是自己一时忘情,忘记了,他不是那个对林芷萱一往情深的魏明煦,不是那个会哄着林芷萱,纵着林芷萱胡闹的靖王爷。
他是皇帝,一个没有耐性,没有多少感情愿意去浪费在女人身上的皇帝。
他要一个知书达理,温良恭俭让的皇后,要一个三从四德的皇后。能辅佐他帮助他,而不是给他惹麻烦,让他不开心。帮他稳定朝局,这一点歆姐儿知道自己做不到,那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给他在这后宫里头,成一片安稳的天地,让他在心烦的时候,可以有个地儿躺一躺,歇一歇。
想明白了这些,歆姐儿才对魏延显道:“是,臣妾会尽力去懂皇上,体谅皇上,哪怕如今不懂,将来也一定会努力学着去懂。去全心全意地对皇上一个人好,心里只装着皇上一个人。”
魏延显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还是很喜欢听歆姐儿说话的。
魏延显肚子有些饿了,让外头的宫女进来传膳,说要陪歆姐儿一块吃,这才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十四婶生了个儿子,你可有听说?”
歆姐儿闻言,给魏延显盛汤的手顿了顿,这才道:“是,前两天就听说了。”
魏延显接过了歆姐儿递过来的汤,原本以为歆姐儿会表现得很高兴,跟自己问长问短,却不曾想,自己静静喝了两口汤,而歆姐儿,也安安静静地坐了,并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也是她一如往日的神情,并没有多少悲喜。
这倒是让魏延显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才跟歆姐儿继续道:“十四叔打算给他取名叫延疏。”
歆姐儿没有接话。
魏延显见状,又问了她一句:“你觉着如何?”
歆姐儿见被点了名,逃不过,这才斟酌着言辞,缓缓道:“臣妾才疏学浅,瞧不出这名字的出处,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只听着挺好听的。”
魏延显只哼了一声,放下了筷子,道:“那’延’字,与朕的名讳相同!靖王爷也太失了规矩!”
魏延显是故意在歆姐儿面前这么说的,是想看看歆姐儿的反应,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