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心头隐隐觉着不好,拧着眉头问:“什么要求?”
柳溪的手死死握着汤碗,几乎要将那汤碗捏碎:“那一夜,先皇……强暴了太皇太后。并将太皇太后囚禁与慈宁宫内,作为禁脔。”
强暴!
禁脔!
那样刺耳的字句,仿佛一把把利剑,刺痛着那些过往曾经。
林芷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林芷萱不敢相信,不能相信,那可是luàn_lún啊!
看着林芷萱不敢相信的模样,柳溪已经泪流满面:“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艳冠六宫,否则何以太祖皇帝罢免两代皇后,独宠太皇太后一人,何以那般宠信年幼的十四王爷?何以到了暮年,所有的皇子都是太皇太后所出?
只是太皇太后比太祖皇帝足足小了三十一岁,太皇太后也只比先皇年长三岁而已。早在太皇太后嫁给太祖皇帝之前,先皇就觊觎太皇太后的美貌,始终求之不得,直到太祖皇帝驾崩,他才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可如果,不是如此,太皇太后怕是早就被逼自尽,三位王爷,也早就战死沙场,连一丝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林芷萱尚且在回味着柳溪的话,今日一日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林芷萱有些无法接受,可是:“可是哪怕如此,这与如今十四王爷不能继位,又有什么关系?”
太皇太后豁然睁开眼睛,其中已经没有了那些痛苦和无奈,多的反而是几道凌厉和霸道,让人触目惊心:“因为,延显是哀家的儿子!”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太皇太后和魏明泰不仅luàn_lún,还有了一个儿子!
魏明泰竟然还让这个孩子活了下来,而且还立为太子!
他疯了吗!
太皇太后的语气骤然间强硬了起来:“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深宫之中,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他原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qín_shòu,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否则他怎么做得出奸淫继母之事?你知道哀家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求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能稍微好过一些吗?
那个qín_shòu为什么会提拔老十四,为什么不用旁人,偏偏提拔他们兄弟三人来打压义亲王!为什么会纵容他到那班境地,为什么会赐他那样一所宅子!
哀家的亲哥哥,是怎么从造反叛乱,当上九门提督的?你想过吗?老十四想过吗!
哀家有孕的时候,老十四正春风得意,在朝廷中一再做大,做大到那个疯子已经渐渐无法掌控的地步。他怕了,怕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三个小小少年,联合起来,成为另一个左右他朝局的摄政王,成为另一个义亲王。
所以,他竟然丧心病狂地让哀家留下了这个孩子,还偷梁换柱,说哀家的孩子,是先皇后谢文佳的嫡子,还册封为太子。他希望,有他骨血的孩子,来继承他的皇位。
但是他也知道,除非他杀了老十四兄弟三人,否则,将来继位的无论是他哪个儿子,都保不住这皇帝位。只有哀家的这个儿子,只有哀家!”
林芷萱死死地盯着太皇太后,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左右朝局,纵横捭阖的人,不是谢家和林家的那些宵小,竟然是太皇太后。
林芷萱忽然想起了十年前,为何那样危难的时候,太皇太后竟然不顾天花的风险,救出了魏延显,为何衣不解带地贴身照看,为何为了那个小皇帝跟自己求药,甚至不惜克扣了当初也一样生了天花的十三王爷的药,来救治小皇帝。
为什么当初王爷与诸位亲王朝廷争锋,太皇太后抱着小皇帝那么早就过去了,推举魏延显这个太子做皇帝,让魏明煦当摄政王。
事后,魏明煦曾经与自己说过,他觉着太皇太后去得太早了,完全还没有到最后一步,魏明煦的底牌也还没有亮完。
太皇太后原来是故意的,她并不是没有看准时机,反而是偏偏看准了时机,故意局阻拦魏明煦,借机推举魏延显上位的。
还有这些年的悉心教导,给魏延显寻最好的老师,挑最门当户对的姑娘做皇后,做皇妃。
皇后!
歆姐儿!
太皇太后为什么偏偏要让歆姐儿进宫,是为了牵制自己,是为了牵制靖王府。
那么九姐儿呢?
太皇太后这么多年总让九姐儿常常进宫。
还有当初自己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太皇太后送来的那碗堕胎药。
还有这次,还有今天!
甚至……
沐华裳设计让魏明煦无子,太皇太后这样的精明,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所以那日,沐华裳叫自己去寿康宫用刑,要给自己带环,其实太皇太后明明可以阻拦的,但是因为她恰恰知道沐华裳想要做什么,所以她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纵着自己去了。
靖王府里的那些人,那些三翻四次想要害自己的人,不就是从前太皇太后赏赐的吗?
后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放在了沐华裳身上,究竟有多少是沐华裳做的,又有多少,是出自太皇太后的手笔?
林芷萱的脑子乱得很,这些年的桩桩件件,一切从前想不通的问题,刹那间豁然开朗。
“太皇太后,无论如何,两个都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怎么,也不能为了一个儿子,让另一个儿子断子绝孙吧!”林芷萱看着太皇太后,只觉得浑身冷得仿佛坠入冰窟。
魏明煦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这么多年精心设计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太皇太后的双手握紧,复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