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闻言却很诧异,她不曾想到,自己这样出格的举动,母亲不但没有劝诫驳斥,竟然这样欣然同意了。
瞧得出林芷萱诧异的神色,王夫人却叹道:“娘年纪大了,你也不是从前闺阁里的小丫头了,这么多年,你跟着王爷,长见识,见世面,娘不能比。况且雪安那丫头不也是挺好的吗?
从前只说长不大,如今这不是身子也好了。每天开开心心的,我瞧着竟然比芦烟那丫头好。许是你们年轻人的世道娘不懂了。你想去就去吧,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身子也会好起来。这还是胡良卿当初跟我说的话呢。
心情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况且有王爷陪着你,衣食住行的,自然都是最精致的,也不用娘担心。
疏哥儿有娘亲自照看着,也不用你担心,你只跟王爷好好出去散散心吧,这么多年,我瞧着王爷头替他累得慌。”
林芷萱忍不住双眸含泪,像小时候一样往王夫人怀里靠着:“娘,你怎么这样好?”
王夫人也只是慈爱地笑着:“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跟着孩子似的跟娘撒娇。”
林芷萱却笑着反驳:“在我亲娘面前,多大也是孩子。”
林芷萱认真地跟魏明煦商议了林鹏海想要辞官,告老还乡的事。
魏明煦却叹了一声道:“这一年,朝廷上的大变故太多了。户部、兵部、刑部都换了尚书,朝局原本就不稳,岳父大人这么多年在工部,也是兢兢业业,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要是他再一走,我怕朝廷上会出纰漏。还是不要那么着急的好。
若是岳父真的有了归隐之心,可以慢慢先挑个得力的人历练着,将工部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做好交接,在商议辞官之事。王府的那许多门客,我如今用不大上了,也不想再空养着那么些人,大多我都举荐了他们去做官,也有几个不爱仕途的,可以举荐给你父亲做幕僚。也能廖解他繁忙的公务。”
林芷萱听了有理,便也点头应了,再与王夫人细细说了不提。
那年春天,魏明煦并没有再京城过生辰,想来是因为前一回万国来朝之事闹的吧。
那原本就是林绛白为了挑拨离间的诡计。素来外国使臣朝拜,都是年节,或是皇帝的千秋宴。从来没有听说为摄政王贺寿之礼。
今年,魏明煦既然已经决定退隐,就不想再大办寿宴,虚与委蛇地敷衍应酬,况且如今还在太皇太后的孝期之内,各家都不能大办宴席,就连三月二十九皇后歆姐儿的千秋宴也省了。
三月底,魏明煦就带着林芷萱启程。
一路上,四马拉的精致辇舆就有六辆。除了林芷萱,还带上了沈岩,以及治疗各种伤寒杂病的药材,甚至连锅碗炊具和一应香辛料都带足了,以防二人要停下来在哪儿野炊。
人参、燕窝各带了三斤,并靖王府的两个林芷萱用惯的厨子,一个精通北方菜,一个精通林芷萱的家乡杭州菜。怕在外头林芷萱吃不惯当地的东西。衣服更是从春天预备到了冬天,还有茶叶,浣洗用的铜盆漆具,红湘还命人拖上了两个沐浴用的浴桶,就差把锡晋斋搬上了。
林芷萱瞧着王夫人帮着拟的单子就觉着头痛,王夫人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也半日难,又不缺马车,这些东西,能多带着就多带些,免得倒是有要用了再没有,还麻烦。外头买的,一定没有靖王府的好。”
林芷萱无奈,治好点头应了。
红湘和蓝玉自然是随侍不说,杜勤和冬梅竟然也陪着来了。
杜勤原本有公职在身,还要每日取衙门应卯,是不能这样离开京城的。
可是冬梅死活非要跟着林芷萱伺候。
杜勤也担心魏明煦和林芷萱的安危,也没有事先跟魏明煦商议,就直接跟衙门请了长假。
那衙门里的人都是从前杜勤的故旧和魏明煦的旧臣,还以为杜勤有什么要紧事,自然没有不批的道理。果真是衙门里有人好办事,这事儿竟然就成了。
临行之前,九姐儿过来送行,魏延显听说魏明煦和林芷萱要去蒙古却有些心事重重,怕魏明煦要勾结蒙古,篡他的皇位,试探性地问道:“要不然朕给十四叔下一封圣旨,十四叔做和谈使出使蒙古,与蒙古大汗聊聊通商和止战之事。”
魏明煦却对魏延显这样拙劣的试探不屑一顾,只是道:“本王已经退隐,若是皇上有这样的公务,该委派礼部或是兵部的大臣去,本王此番只为游山玩水,还请皇上放臣安闲。”
魏延显略微松了一口气,只说位魏明煦践行,魏明煦却也婉言谢绝了,说一不为出征,二不为出使,只是游玩,不必闹得如此兴师动众。
只不过九姐儿有些恋恋不舍,显然也想随着魏明煦和林芷萱出去玩,林芷萱有问过她的意思,若是想跟着爹爹和娘亲一起去,林芷萱也可以借机跟魏延显提这个事。
九姐儿略一犹豫,却看着林芷萱道:“如今怕是不行,敏贵妃有孕已经六个多月了,如今她又仗着母家在朝廷里一家独大,在宫里更是作威作福,有好几个姐姐都受了她的欺负。
皇帝哥哥又因为她有身孕,所以总一味纵着她,虽然皇帝哥哥也很护着皇后姐姐,但是敏贵妃的花招实在太多,又爱挑拨离间。
皇后姐姐又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我还是在宫里陪着她吧,还能替她长长眼,要不然她一个人在这儿怪让人担心的。”
林芷萱拧眉,道:“这话你可有跟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