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血口喷人!”
“卑鄙小人!”
两方人马争执不下,口角愈发激烈,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冷寂云见此情形,想起连日来发生的种种,忽然心念一动,目中闪过一丝恍然。
苏枕河,到头来我还是被你摆了一道。
他狠狠一掐掌心,压下心头那股难言的焦躁,对血阁众人道:“你们想打想杀,就尽管动手吧。若给苏枕河见到此情此景,大概也会得意非常吧?”
众人闻言,不由动作稍缓,都抬头怔怔地望向他。
另一名血阁堂主站出来道:“冷寂云,你这话什么意思?”
冷寂云哼笑道:“你们当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那堂主目光微动,略一迟疑,硬梗着脖子道:“要说便说清楚,别尽跟我们打哑谜。”
“好,我就给你个明白。”冷寂云负手而立,脸上隐现一抹讽刺笑意,“要拿走那么多水粮,人手必不会少,想在殊死交战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开战之前,已有人暗中将东西搬走,或者掉了包。”
那堂主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忽地白了几分,声音也低了许多:“那么依你之见,是什么人想加害我们?”
冷寂云笑了一声,冷然道:“整个血阁除了一个人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这个能耐?呵,要害你们的怕不是旁人,正是你们一心效忠的血阁阁主,苏、枕、河。”
“你住口!”那堂主双目爆红,立即出声打断了他,激动之下,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然而冷寂云话音一落,便如水入油锅,在血阁的阵营里炸开了。有人震惊,有人惶恐,有人愤怒,彼此议论纷纷,一片嘈杂。
她们之中并非没人猜到这种可能,只是即使猜到也不敢相信,更不敢轻易说出。
冷寂云的一席话,打破了她们最后的幻想,哪怕不甘愿,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顾不得与白道盟军夹缠,血阁人心惶惶,队伍也散乱起来,不少人都起了各谋生路的心思。
那堂主见状大急,将手中短刀一举,振臂呼道:“大家不要乱!只要有吃的,就不怕走不出龙棠山。咱们自己的粮食没有了,可眼前不就有现成的粮食吗?”
她眼珠一动,朝萧琮这边望了一眼。
身后众人便即了然,直勾勾地盯向白道众弟子,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目光亦变得急迫贪婪。
“不好。”萧琮戒备地后退半步,在掌心聚起真气,其余人也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昨日刚刚遭受重创,若再起干戈,任何一方都会损失更重,遑论打通山路,平安下山了。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跟她们拼了!抢她们的粮!”
血阁众人好似着了魔般一拥而上,双方短兵相接,厮杀混战起来。
萧琮纵身跃入场中,仗着内功深厚,一掌将十余名血阁弟子打下山崖,意在震慑众人。
却不料下一刻,更多血阁人提刀上前,为抢夺最后一线生机,双方都杀红了眼。
冷寂云挥剑击退一人,转头对萧琮道:“我太低估苏枕河了。令我们相互残杀,同归于尽,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他竟然忘了,苏枕河虽为血阁阁主,对血阁的恨意却不比对白道江湖少。是血阁把她从意气风发的苏家少侠,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大魔头。
萧琮心头大恨,咬牙道:“怪不得那个人说,在苏枕河的计划里,没人能活着离开龙棠山。寂云,你可有破解之法?”
冷寂云惨然摇头:“当一个人被逼上绝路,所能表现出的残忍恶毒是无法想象的。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算是盟友,也会为了一口水粮拔剑相向。”
“一口水粮?水粮……”萧琮愣怔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眉头一松,欣喜道,“我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冷寂云惊道:“怎么?”
却见萧琮已重新跃入战圈正中,左右连出数掌,将双方招式一一化解开来,同时高声喊道:“且慢动手!”
白道与血阁众人被她以掌力远远震出,好容易站稳脚步,便即停手,听她有何话说。
萧琮面向血阁众弟子,开口竟道:“你们今日来此,无非是为了水粮,我便分一半与你们,以解燃眉之急。”
众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面上表情亦是千变万化。
各人心中均想,当此生死存亡之际,食物比银钱还要珍贵百倍,何况白道盟军远道而来,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必然不多,怎肯轻易分给旁人?
不止她们难以相信,白道各派中同样掀起轩然大波。
终于有位掌门忍不住走上前来,对萧琮拱了拱手道:“萧楼主,咱们所携水粮本就不足,哪有再分给敌人的道理?”
另一人接口道:“是啊,血阁人残暴成性,若给她们吃饱喝足,就更难对付了!”
一时间议论纷纭,人声鼎沸。
这时,几名血阁堂主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道:“萧琮,你此话可当真吗?”她一面说,一面仍握紧手中兵器,暗防有诈。
“萧楼主,万万不可啊!”各派掌门俱都围拢上来,众弟子随声附和。
萧琮摆了摆手,等众人安静下去,才对那发问的堂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