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入阵之时本是他二人最佳的出手时间,奈何因为种种横生的变故,终究是错过了这绝佳良好之机,以致失却了先手,被叶知秋从容入阵,径直上了八卦台,点出主阵法器,乃是三斗红砂,他当即取了一斗掷下,双手掐诀,口中诵咒,将手一指,红砂喷涌,滔滔不绝,好似决堤的洪水,咆哮着汹涌而去。
那王兴、李霸二人见红砂河势若奔雷,滚滚而来,连忙纵身向空中避开,怎奈他二人恶气缠身,一身气运尽皆被压制,而今可谓衰神附体,霉星高照,两人同时纵起身来,竟是相向而行,措手不及,轰隆一声,撞了个闷头满怀,他二人修为又是相近,这一下不啻于天雷地火的撞击,掀起猛烈的气浪,二人纷纷倒弹开去,一阵头晕目眩,七荤八素,幸好两人皆是打熬体魄多年,不然这一下便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他二人身在半空,晃了晃头,驱散晕眩,竭力稳住身形不坠。
只是这会儿功夫,叶知秋已然取了第二斗红砂当空一扬,掐诀催动,便是一道红砂瀑布,自九天垂挂,势若天倾,迅如奔雷,轰然落下。
王兴、李霸二人只来得及将头顶高帽催动,洒落护身法光,便被瀑流迎头拍落,跌入红砂河中,这一下不啻于陷身于亿万刀兵之中,无穷无尽的红砂裹挟锐气,形成漩涡暗流,顷刻功夫便将他们周身法光碾碎,毫无阻碍,轰然扑上。
二人便如惊涛骇浪之中倾覆的扁舟,一下子淹没其中,换做他人这一番定然无幸,只是他二人来历跟脚不同寻常,被红砂淹没,毫不犹豫,轰然爆裂了体魄,化为两团黑白混杂的精元,眨眼融合一处,现出一尊高逾百丈的法身,头戴高冠,身披法袍,手持一根哭丧棒,腰间缠着追魂索,左黑右白,阴阳脸,一双绿睛,阴森可怖,浑身上下缭绕着阴风鬼火,甫一出现,便腾起一股磅礴的幽罗鬼气冲射四方,将周围红砂都冲散开去,硬生生在这滚滚红砂河中开辟了数十丈真空。
“原来是往生妄死,幻灭无常的无常鬼族,只是而今入我阵中,天地同力,即便生死虚妄亦叫你有来无回!”
叶知秋认出了王兴、李霸二人的来历跟脚,却是那幽罗鬼族中的一支大族,无常鬼族,该族以幻灭莫测,生死无常著称于世,向来称雄幽罗地界,少见人间,而今竟是藏身于群邪之中,想来是那幽罗鬼众的落子。
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压身,接二连三现出各方势力纠葛,已然让叶知秋泰然自若,无常鬼族又如何,并未让他手上有丝毫软弱迟滞,最后一斗红砂轰然掷下,扬手发雷,雷声落下,有狂风呼啸而起,裹起红砂,便席卷而去。
于是三斗红砂尽出,合于阵内天、地、人三才之气,威力剧增。
那无常法身虽然凶恶,阴风罩体,鬼气磅礴,即使陷身红砂河中,亦是咆哮连连,奋力挣扎,奈何人力有穷尽,天地之力却是至高至大,此十绝阵借天地之力排衍阵势,眼下威力已极,却非一尊未证道果的无常法身所能阻挡,只片刻功夫,便带着一声不甘绝望的厉吼,葬身于无尽红砂当中。
红砂落幕,十绝完满,叶知秋将手一点阵图,便有十道身影自阵内各处关隘挪移而来,正是合阵的十位老修,叶知秋稽首一礼道。
“而今阵势完满,诸位且放心安去,贫道自当兑现诺言!”
十修先前合阵等若是一身精气神尽数融入阵中镇压戾气,而今可谓油尽灯枯,天寿尽矣,只是他们得偿心愿,也无忧伤悲切之感,各自相视一笑,洒然回了一礼,齐齐道了声。
“纯阳真人,我等去也!”
言罢,一起坐化,十道真灵幽幽而出,被一股玄妙莫测的天地伟力吸引着前往转生。
叶知秋适时沟通纯阳印,引来一道纯阳气运,分成十股,分别融入十道真灵当中,如此,他日这十修转生成功,重现世间,便会与纯阳门气运呼应,方便寻回度化,再续道途。
收拾完这些首尾,叶知秋这才开启了阵门,带着众门人弟子出阵而去。
阵外尚有群邪带来的弟子门人以及随从仆役等候,数千人零零乱乱分作几堆,各自翘首期盼自家老祖破阵而归,忽然见得阵门大开,纯阳门人鱼贯而出,不见自家老祖踪迹,群邪心里咯噔一下,尽皆愕然,却是在他们想来,十几位老祖大修联袂入阵,岂不是势如破竹,手到擒来,如何会想到眼前这般最不可能的情景,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描述自家心情,场面静寂无声,静的可怕,落发可闻!
“呔!纯阳贼子,速速拿命来!”
一声如雷暴喝打破这份诡异的寂静,众人下意识的瞧去,只见喝骂之人乃是那火龙尊者,此人先前在十绝阵内被叶知秋所擒,后被悬于阵门牌楼处示众羞辱,早已满怀愤恨,如今仇人当面,怒不可遏,他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又朝群邪大吼一声。
“诸位同道还迟疑什么,如今纯阳贼子自出阵来,已无依仗庇护,正该我辈报仇雪恨,且随我杀过去!”
话音未落,已然一马当先,杀将过去,他先前被擒,一身法宝自然被叶知秋收缴,而今只能凭借玄功,一拍后脑,七窍中喷出炼就的三元真火,化成火龙朝着叶知秋等人扑了过去。
群邪正是心神大乱之际,骤然被这火龙尊者一鼓荡,下意识的盲从跟随,只有几个心思剔透尚自警醒的未曾动手,只是在旁观望,一时间诸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