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卢秋晃了晃手上的乾坤袋:“还望宸音道君莫要推辞。”
秦悦浅笑,对众人说了句“失陪”,拉上卢秋走回玉衡峰。
“这座山峰好生寂静,浑然不似山前那般喧闹。”卢秋漫不经心地走着,随口点评道。
秦悦答了一句:“这儿是掌门一脉的居所,素来无人打扰。”
卢秋把乾坤袋塞到她手里,自顾自地闲逛了起来。
秦悦知她骄蛮任性,拦也拦不住,自然随她去了,打开手中的乾坤袋,细细一看,里面竟然是几颗低阶低品的彩石。
品阶不高便罢了,材质也说不上好,唯一值得称道的优点便是斑斓瑰丽,勉强算是赏心悦目。秦悦拿出一颗石头,对着阳光看了看,艳丽的色彩渐渐变得剔透,宛如一块彩色的玻璃。
“挺新奇的。”秦悦喃喃自语。
不得不说,卢秋很了解她的心意,知晓她欢喜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不似众人那般馈赠丹药灵石,而是拿一些不常见的趣物给她做贺礼。
秦悦十分领受这份心意。
卢秋逛着逛着,迎面碰上了一个结丹期的女修,后者扫视了她一眼,微微凝眉,质问道:“你是谁?”
卢秋自报家门:“我师承玄道宗,道号华秋,今逢墨宁之喜,特意前来观礼。”
这个结丹期女修正是白若。她适才碰上卢秋,竟看不透对方的修为,自认灵宇宗没有这号人物,因而出言问询。
果真是别宗来客,还和她的师姐是旧识。白若眸光微黯:“玉衡峰清静,不容外人随意踏足,我劝道君尽快离开为好。”
争不过她的师姐,挤兑一下师姐的故友也好。
卢秋挑眉:“那你缘何在此?”
白若倨傲道:“我乃掌门师侄,在此理所当然。”
卢秋向来是个不怕惹事的,闻言轻笑两声:“我还当掌门一脉净是墨宁那般出彩的人物,没想到连你也算。”
白若面有羞恼之意:“道君可别忘了身在何处。为人之客,还请谨言慎行。”
卢秋在宗门之内,便是处处横行,从不相让;出了宗门,旁人也多少顾念着她在玄道宗的身份,兼之元婴期的修为,也会以礼相待。因而闻听白若这般略带讽刺的指责,还真真是头一回。
于是卢秋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番:“你也莫忘了言多必失。我修为高你一个大境界,再如何也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白若微怒:“道君最好现在就走,免得我唤几位弟子来送客。”
不远处传来抚掌声:“师妹有心了,这送客之举,便不劳师妹代行了。”
白若抬首望去,便见一身玄衣的秦悦漫步走来,嘴角的笑意带着似有若无的戏谑:“只是还望师妹明晓尊卑,且不说华秋是我的客人,单论她元婴期的修为,便不是你可以妄自置喙的。”
白若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眼光在秦悦和卢秋之间扫来扫去:“师姐偏帮外人。”
秦悦上前,颇为诚恳地对白若说:“师妹可别冤枉我,我只是对事不对人,断没有针对师妹的意思。”
白若望着她发间的道簪,抿了抿唇:“师姐言重了。”
秦悦摆摆手:“你我师姊妹,说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作甚。”
白若正打算应一句,就听秦悦继续道:“不过希望师妹莫要忘了,当初是如何拜入了这座玉衡峰。做人还是不要忘恩负义才好。”
白若微怔。当初她想拜慎行为师,拦路跪求秦悦,后者于心不忍,才帮她说了一两句好话,请慎行收她为徒。如今旧事重提,分明是在说她以怨报德,过河拆桥。
白若刚打算委委屈屈地解释一番,便见秦悦笑着转身,拉着她的友伴走了,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你和一个小辈争执什么?果真是骄横惯了。”
然后那个道号华秋的人笑答:“我本也不想和她理论,平白失了身份……”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隔得远了听不太清。白若眼含怨怼,暗自握拳。
秦悦道:“你这个性子也该收一收,别等日后言语不慎招惹了哪个人物,后悔都来不及。我这位师妹与我有些过节,我替你出头也无妨。但若换做了旁人,我就只可帮理,不能助你了。”
卢秋假装幽怨:“你我分别不过几十年,我仍是元初,而你已然进阶到了元中。反正你修为高深,万事遂意,容我这个修为低微之人为所欲为又有何妨。”
秦悦反问:“你这是什么逻辑?就因为我修为比你高一点,便不仅要容忍你的种种不端之举,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卢秋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北川之中,原本是玄道宗一家独大,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最多,但这几百年折了四五个。而你们灵宇宗的元婴修士不减反增,又添了你和你师兄。如今北川之中,唯有灵宇宗稳坐这头一把交椅了。”
“那也未见得。玄道宗有着千万年的根基,预备结婴的结丹期弟子数不胜数,几十年之内,反超灵宇宗不是难事。”
“那是因为灵宇宗只有一半在此,剩下一半在南域。”卢秋颇为感慨,“若两地灵宇宗互通有无,合二为一,此间哪还有玄道宗自处之地?”
秦悦停下脚步,斟酌了许久,很是认真地接了一句:“互通有无,合二为一,确是一大良策。只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卢秋无奈:“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你竟还真当回事儿了。灵宇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