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雁君给了秦悦一张传讯符,两人约定,若有所获,便给对方传讯。 .?r?a?n??e?n?`o r?g
秦悦挨着一棵大树坐下了,神态悠闲地给传讯符注入灵气。
符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片刻之后,李雁君出现了,看着懒懒散散的秦悦,神色中竟有着说不出的欣喜:“你……找到了?”
她鲜少有这么喜形于色的时候,几乎褪去了眉宇间的清冷。秦悦也受了她的感染,不由自主地笑道:“找到了。”
她把玉简拿出来,递给李雁君。后者看了一会儿,坚信不疑:“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秦悦歪着脑袋,好奇问道。她曾想,《玉泉丹书》这种上古丹方,应该是一部书册模样的古籍,而非后世才有的玉简。但她也未曾怀疑过这份丹书的真假——里面的丹方她都看过了,皆以玉丹灵泉为药引,想来不会有错。
“《玉泉丹书》原本是一本厚厚的书册,因为年代久远,早就破烂不堪,缺页断章。据说后来有位前辈穷其毕生之力,补齐了丹书上的所有丹方,为了方便保管,这位前辈将丹书内容一字不差地写入玉简,藏在这里,留给有缘之人。”李雁君娓娓道来。
“我还听说玉简上有一个竹叶形状的标记,你看,”李雁君指着玉简上一处深绿色的小点,“应该不会有假。”
秦悦凑过去仔细一看,那个深绿色的小点果然像一片竹叶。
李雁君拿出了一枚崭新的玉简,掐了一个法诀,《玉泉丹书》的内容全都复制了进去。两人一人拿一只玉简,静静等候着几日后的通道开启。
秦悦怔怔地想:“要不是那三人逼得翡翠跳下小潭,我才不会跟着下来,也就不可能寻得《玉泉丹书》了。可见这世间的事从来说不清因果,你道它是劫难,它偏要变成福缘。就是不知我的本命法宝有无损坏?”
几天后,她同李雁君一起游出了潭水,只见她的本命法宝好端端地挂在树梢上,而薛家三兄弟却都瘫倒在地,气息全无,像是力竭而亡。
秦悦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本命法宝收了回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三具尸首。
李雁君毫不忌讳地绕着三具尸身转了几圈,啧啧感慨道:“你若早半天把法宝收回,他们便不会死了。”
秦悦本没想到他们会死,闻言下意识地问道:“此话怎讲?”
“他们是活生生累死的。灵力耗尽,肉身衰竭。”李雁君只消一眼就看出了死因,“你那件法宝给我瞧瞧。”
秦悦听话地把本命法宝递了过去。
李雁君把画卷展开一看,赞不绝口:“你这件法宝委实是件好东西,山水如画,人在画中游。稍有不慎就会沉迷于此,完全失去自己的理智,只想着向前走过一座又一座山头,直到力竭陨世。”
秦悦还不知道自己的本命法宝是这么一件刁钻毒辣的道器。
李雁君把画卷递还给秦悦,见后者神色不太对劲,随口便道:“你莫不是不忍心取了这三人的性命?”
秦悦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李雁君冷冷笑道:“真是娇养在宗门里的女弟子,想必为人良善,常怀怜悯之心,连只妖兽都不敢杀。”
“这三人,”李雁君指了指地上的尸首,“死气深重,元婴黑紫,不是身中剧毒,就是生前尝为大奸大恶之人。他们分明是累死的,又怎会身中剧毒?必为奸恶之人无疑!”
翡翠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它记得这三个人,那日在冰棺里,此三人曾意图对秦悦不利。
“这种人不除,还留着他们为害世人吗?”李雁君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淡淡道,“你所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只会纵容恶人猖狂,致使弱者含恨罢了。”
其实道理秦悦都懂,但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无法说服自己。就好像人人喊打的重刑犯被判处死刑,她也会拍手叫好;但她却不想真真切切地对准犯人,举起执行死刑的枪支。
“我记得你曾说,扬善更须惩恶。”秦悦沉默了很久,认真地望着李雁君,“我或许明白了。”
若行善事,为善举,良善做人,终究导致了奸恶之辈逍遥法外,那这不是所谓的“善”,也不是心怀苍生的大义,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懦弱而已。
“扬善重要,惩恶亦然。”秦悦目露思索,吐字清晰,“慈悲之心不可面面俱到,与人为善也不可用在每个人身上。兼济天下,需要扬正抑邪的魄力,而不必无分善恶的德行。”
李雁君觉得秦悦是个很有慧根的人,自己随口的一番话,便能让她生出诸多感悟。
“纵使……届时会有求全之毁,但也必定少不了不虞之誉。”秦悦轻声道。她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像是萌生了一种裨益天下的情怀。
秦悦催动起了火灵力,指尖跳出了一簇火苗,把地上三具尸首烧得干干净净。突然想起一事:“你同景元……”
李雁君难得飞红了双颊:“你怎么知道的?”
秦悦从没有想过李雁君这般清冷凉薄的一个人,竟然会染上小女儿的娇态,不免觉得惊奇。愣了一会儿才道:“我猜的……”
她同景元各持一半瑞焰,得成伉俪只是早晚的事。
李雁君闻言,又是一副被道破心思的羞赧。
秦悦眼睁睁地看着她眉眼间的温柔婉约,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李雁君还想再在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