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路上,即便秦悦几番追问,但灵均始终对此事缄口不谈,还意有所指地说道:“有些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言多必失,还望师妹谨记。”
秦悦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过河拆桥!大奸商!”
她也不是特别好奇,所以没有盘根究底,后来一直都在专心演算阵法。可惜传送阵最后也没有被解出来。
这个阵法已经一损再损,很难修补了。
秦悦费了诸多心神演算,历时半年,却毫无成果。料想:“这必然是我从未研习过传送阵的缘故,罢了,我先去算算旁的传送阵,兴许可以触类旁通。”
本着这样的想法,秦悦便去向奉衍辞别了,而后心事重重地飞回了木摇宗,满脑子都是阵法演算过程。
她前脚刚走,灵均就独自埋首传送阵,细细地演算了起来。仍旧是一种“算出结果,好让墨宁刮目相看、自愧不如”的心思。
秦悦回洞府后便开始查阅关于传送阵的记载,埋首其间,专心致志。偶尔接到几张传讯符也都被她一一忽略了。
直到她自认有了一星半点的领悟,她才有心思站起身,踱步屋外,将那些传讯符一一打开来细览。
本以为又是灵均寄来的叨扰之辞,谁料除却木摇宗弟子的问候求教之外,剩下的尽是启涵写来的传讯。
秦悦骤然看见启涵的笔迹,心中还愣了一愣。自从当初叶荷为华殊所困之后,她与后者不和的传闻,早已成了南域众多修仙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想必启涵也会有所耳闻,没想到他还愿意同她书信来往。
启涵寄来了好几张传讯符,但丝毫未提华殊与秦悦之间的种种纠葛,只说了解忧丹之事——他试着添入了元品五行水,几经失败之后,终于炼出了可以看出品阶的解忧丹。
当年他怀疑解忧丹丹方有误,正是因为依照丹方炼制出来的解忧成丹看不出品阶。
“看来五行水确实有用。”秦悦握着传讯符沉吟,思路慢慢从阵法转到了炼丹,“启涵也是个人才,竟能猜到丹方里少了一味五行水。”
正打算自己炼制一番,试一试解忧丹的药效,便见启涵还道:“虽已炼成,然,并无解忧之效。恐有差错,宜当慎用。不知前辈以为何如?”
秦悦犹豫着要不要回一张传讯符。毕竟她同华殊有些过节,如今人尽皆知,她再面对启涵,难免有些尴尬。
想了又想,秦悦还是执笔写下了传讯:“犹记尔尝言,忧愁之事,在己不在他;解忧之要,在心不在药。纵无其效,亦不应惘然;既有旧语,又何必执念?”
启涵坦荡磊落,一直毫无芥蒂地给她传讯,告知她关于解忧丹的种种进展,她蒙受启涵一声“前辈”,又何必因为与其父的芥蒂断了同他的来往?
写完传讯符后,秦悦抱着翡翠转了一圈,正巧看见了叶荷。后者正站在园子里,拿着一个乾坤葫芦,给地上的灵植浇水。
秦悦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眸中闪现了几分惊讶之色。
叶荷修为不够,不能察觉到秦悦的到来,但转身之时还是瞥见了那一道静立的墨影。
抬眸向上望去,叶荷微怔:“前辈何时过来的?怎么不说话?”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秦悦莞尔而笑,“你怎么有闲心来给灵草浇水?”
在秦悦的印象中,叶荷修炼很是刻苦,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侍花弄草这种琐事上。方才见她在这儿浇水,还当自己看错了人。
“晚辈先前蒙受了前辈的训导,深感惭愧。前辈虽未惩罚,但我自己常常面壁静思,深省吾身。”叶荷徐徐道来,似是心境平和,“思及前辈素喜赏景,不贪修炼,反倒修为步步攀升,胜吾辈多矣。晚辈便斗胆效法一二,愿借此略识天地造化,万象乾坤。”
“原来如此。”秦悦点了点头,很是欣慰,“你能这样想,自是再好不过。修行之事,一修身,二修心。两者缺一不可。前者在于修为的进益,后者在于心境的转变,唯有二者兼得,方可大成。”
“前辈字字珠玑,叶荷受教了。”
秦悦抿唇而笑:“我未曾罚你,你也无须自惩。往后执着修行,一心向道便是,只要不再自恃身份肆意妄为便可。莫要苛责木摇宗的弟子,尤其不要欺侮席昭和叶荷。”
叶荷听见最后一句,默了一默,才道:“我知道了。”
秦悦弯起嘴角笑了笑,信步走开了。
叶荷没有动弹,许久之后才拿起葫芦浇水。没过多久,葫芦突然脱手掉到了地上,里面的泉水撒了出来,浸润了这一片的花花草草。
叶荷弯下腰,把葫芦捡起来收好,喃喃自语道:“她终究更欢喜席昭和承影,不论我修为如何。当年便是如此,如今亦然。”
秦悦回洞府后,凑齐了一副灵草,打算开炉炼制解忧丹。
她仅是因为好奇,才会试着炼制这个丹药。解忧,解忧,有其名而无有其用,岂不怪哉?添五行水而显其品阶,岂不异哉?
更何况为了炼制这个丹药,已经几经周折,历时数百年才有了结果。她实在想一睹解忧丹的真面目,不过她不好意思去向启涵讨要成丹,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金系的之锐草,水系的寒若花,火系的烈方草还有木系的碧灵草。”秦悦回忆着丹方,把灵材一样一样地扔进丹炉,“这些灵植凑齐了五行,难怪启涵会想到五行俱全的五行水。”
秦悦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