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领悟出音攻的秦悦开始着手炼制聚连丹。这种裨益进阶的丹药和她以前炼制的丹药不太一样,多了一种奇怪的手诀,叫做“续元”。每个手印打完之后,都要立刻接上“续元”的手诀,因而整个炼丹过程都不能停顿,根本没有休息的空隙,是体力和灵力的双重考验。
秦悦把炼丹的过程模拟了一遍,顿知此事艰难之处。她拍了拍元品炉,语重心长道:“待会儿全靠你了。”
炉子微微亮起了光芒,秦悦判定它是同意了。
后来的事情一帆风顺。秦悦手诀打得很熟练,用的丹炉品阶极佳,不出一天,就出了一炉成丹。她嘱托行远给那个叫张佑的人送去,自己继续安心地研究掠影。
某天秦悦正静坐在侧峰的一个桃林里,神情专注地誊写琴谱。行远急匆匆地跑来,见此情状一时不敢上前打扰。但他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来去自然瞒不住秦悦。后者抬眸看向来人,笑道:“我躲在这儿,你竟然也能找到。”
其实她在木摇宗主峰上有一个住处,但这片桃林幽静隐秘,很合她的心意,因而常常来此闲坐。此间僻远,向来无人打扰,不想却被行远找着了。
而一旁的行远却在腹诽:“镇日都不待在洞府。把整个山头上风景绮丽的地方都找过来,才能找到你的踪影。”
“你来寻我所为何事?”秦悦说这话的时候,恰有一阵微风拂过,几片桃花刚好落在她的发间。兼而面前摆了一把琴,颇有隐士之风。
行远垂首:“木摇宗惯例,每六十年举行一次门内大比,现在应当提前开始准备了。”
“如何准备?”
这不该问你吗?行远顿了顿,道:“大抵是要确定时间,还要分发请帖。”
“那你先把这两件事儿办了。”
行远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闻言没有露出半分惊讶和郁闷的表情。面前这个女修虽然受掌门之托协理木摇宗,但她常年只做甩手掌柜,行远已经习惯了。
“你最好再参照往届大比,拟出一个流程。”秦悦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有些重大,“拟完后就给敬卢长老看看,让他挑挑纰漏。”
“前辈莫不是在说笑。”行远一脸奇异,“弟子虽然没见过敬卢长老,但也知晓他素来不接拜帖。这让我如何请他指教?”
“若真论起来,你也并非没有见过他。”秦悦很认真地回想,“几年前,周掌门继任的那天,向你问话的长者就是敬卢长老。”
行远自然记得这么一桩旧事,也知道正是因为他当初的举止才让秦悦如今对他青眼有加。秦悦把敬卢的洞府位置大概说了说,然后一脸认真地揣测:“这个道君有很多住处,我猜他暂时还没有挪窝。你先去这个地方找找,说不定能见到。”
行远苦着脸,觉得前路艰难。
秦悦继续给他出主意:“他如果不肯见你,你就说你要和他讨论炼丹。”根据她的亲身经验,这应该有点用。
行远称是,正准备退下。秦悦突然喊住他:“等等。”
行远停住脚步。秦悦翻出了两只乾坤葫芦:“如果见到了敬卢长老,就代我把这个交给他。”
这天晚上秦悦竟然还见到了周浩然。当时她正坐在一棵树顶上看星星,身侧突然多了一个人。秦悦抚额:“先是行远,而后是你。我的藏身之处总能让人寻到。”
“你修为没有我高,还指望瞒过我吗?”周浩然说得理所当然。
秦悦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卢秋的敛息玉借来用一用,伪装成凡人,任谁也看不出来。
“你要的浮灵兽精血,如今已有了眉目。”周浩然继续道,“六品的浮灵兽,可合你的心意?”
秦悦欣然点头:“其实四品就行,品阶更高自然再好不过。”
“这里头就是了。”周浩然递给她一个小瓶子。
“这是哪个弟子寻来的?要重赏才好。”浮灵兽算不上珍稀的灵兽,但六品相当于元婴初期,已然十分难寻。
“我昨日去了一处宝地,恰好遇上了几只浮灵兽。它们灵智已开,我费了不少灵草才跟它们换得了精血。”周浩然一笑,“不知墨宁想重赏我什么?”
秦悦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先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周掌门亲自帮我找灵宝,我真是喜不自胜。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周浩然受用非常。
然后秦悦就换了一个口吻:“可叹当初约定,以五万上品灵石相换浮灵兽精血和蓝鲛妖丹。如今妖丹何在暂且不论,我在贵宗待了五年多,包揽诸多琐事,掌门不但不念我向日苦劳,还向我讨要奖赏。”
“向日苦劳,亏你说得出口。”周浩然轻笑出声,“谁不知道你把事情都交给了行远,自己却自在逍遥,早就不出现在众人眼前。”
秦悦摆摆手:“驭人之术,在于放权。如果大小事宜都要亲自经手,不仅自己会累得身心俱疲,而且会被人斥作独裁。”
周浩然颔首:“你说的是。以往掌门行事全凭其一人决断,有时确实会出些差错。”
“行事有失,倒是另一回事了。”秦悦垂眸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挑选两派精英弟子,一派负责参与决断,一派负责监督行事,百年互换一次,彼此牵掣,或许能减少失误。”
“你想架空我这个掌门?”周浩然笑问道。内心却升起一个念头:如此,确实不失为一大良策。
“凡事最终都要你的首肯,哪里会架空你的权利?”秦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