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几乎冲破天际的高音,靳思的脸色有些不好。她一直认为这个名声突起的死丫头靠的是胡搅蛮缠和不知所谓的苏式唱腔,可是,如今看来,竟然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会怕了一个胡闹的死丫头不成?哼,这终极一班一共才几个人,都不及她家一半。
清了清嗓子,靳思开唱了。
不得不说,《青藏高原》比《听妈妈的话》好学多了,至少,她能听懂每一个字并以正常的语速唱出来。
只是,问题在于——爷爷,卤子咸了
。
没错,在最后的高音部分,靳思唱破音了。
苏杏不说话,只是冲台下众人一摊手,颇有几分“其实我很想放过你,但大家都看着呢”的味道。
靳思咬咬牙:“再来!”
“靳姑娘,再一再二不再三呐。”苏杏微笑着提醒。
“怎么,才两次就不敢了?”靳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如何也想不到,这死丫头竟然这么难缠。
苏杏轻轻摇头,叹道:“不是不敢,只是这场合有些不合适了,毕竟,人家办丧事呢。”
可不是么,主家的人早就对靳思怒目而视了,这个毛丫头跑这里来找茬,到底是有啥深仇大恨,非要跟我们家过不去。
“我说靳姑娘啊,俗话说的没错,同行是冤家,可咱有啥冤有啥仇,私下里解决不行么,非要搅了人家的丧事不可?”
靳思吓了一跳,飞快的反驳:“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跟你是同行?”
“那我就问问在场的诸位大哥大嫂大叔大妈们,你们会让自家闺女自家妹子出来学唱戏,还跑到台子上来唱吗?”
废话,谁乐意啊,不是想走这一行的,谁会去学唱?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靳思,苏杏摇头叹息,妹子,你造么,你这根本就是给自家班子拉黑啊,要是让人知道你是哪家班子的人,今后你们班子就得吃一顿子白眼——有个这么不着调在别人丧事上闹乱子的姑娘,谁乐意去请啊。
终于,靳思一咬牙一跺脚,丢下一句“算你狠”,蹬蹬蹬的跑下台走了。
苏杏在台上冲着她的背影挥手告别,不忘提醒她:“别忘了要对我退避三舍啊。”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在开始之前,先让那妹子签了字,还留下了一样证物。
“桃儿,这玩意儿给你了。”把那小小的碧玉耳坠丢给苏桃,苏杏伸了个懒腰,开始继续唱。
等到人都散场了,苏杏才把二花叫到跟前来,问她:“不是在家写字的么,怎么跑来了。”刚才在下面跟靳思对骂的孩子正是二花,只是她见二花和赵红有说有笑,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就没急着叫她来问话。
二花嘿嘿笑,故作神秘的问:“你猜莲花姐干了件什么事儿?”
“啥事儿,把果果送回老家去了?”苏杏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有话快说,不许卖关子。”
“有人在街上找事儿,三花哭得跟什么似的,结果那人被莲花姐几句话就收拾了!”二花说得眉飞色舞,深恨不能将当时的情景完美的再现给苏杏看。
“有人找事儿?谁找事?”苏杏更关心的是这个。这么久以来,她已经看得明白了,在周家的这些年经历,已经足以令大姐成长起来,不仅仅是年龄,更是城府与心思。大姐现在之所以表现的跟普通女人一般无二,那是因为身边都是自家人,并没有哪个需要大姐拿出在周家学来的本事去对付。而当遇上外人时,大姐那温柔乖顺的外表下,隐藏是一个隐忍坚强的灵魂。
找事儿的人也不陌生,正是亲爱的邢苏苏邢姨娘
。
“活该。”苏杏轻笑了一声,你才嫁入豪门几天,刚学了点本事就不知道怎么显摆了是不是,我家大姐那可是在豪门中历练了五六年的,你还差得远呢。
“不过,我看那女人不甘心呢。”二花轻挠着下巴说,“那女人敢诬陷三花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天知道下次她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带了人回到家,沉着脸坐在院里的林树让苏杏吓了一跳。这么久以来,除了她被陈宏盯上谋害那次外,还从没见过树哥这个样子呢。
抬头看见苏杏,林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杏儿回来了。”
“恩,回来了。”苏杏点点头,指挥苏桃和大花去数钱,赵红去收拾东西,二花叫上三花去学塾接四树和苏果回家。
把所有人都支开,她才冲林树笑笑:“有没有啥话要跟我说的?”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暖人。
林树抿了抿唇。
他该说什么?说自己当初非要离开终极一班去别处做活,信心满满的离开,却不料才两个月时间,就被人赶了出来。
“怎么,铺子里有人欺负你?”见林树不说话,苏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还是说,你欺负别人了?拖欠你工钱了?钱被人偷了?……不敢坑声,你不会是被人劫色了吧?啧啧啧,那可真是悲剧哩。”
“胡说什么呢……”终于,林树开口了,低着头,捂着额头微微叹气,“我没本事。”
没本事?苏杏挑了挑眉:“为啥没本事?或者说,你觉得咋样算是有本事?做生意的觉得当官的有本事,可当官的又愁钱少。”
“不是……”林树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我让人赶出来了。”
这下苏杏诧异了,奇怪的问:“为啥?”
树哥长得好,人勤快,又好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