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那位三爷心疼得无以复加,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唤了一声:“玉兰!”
这一声呼唤含了多少的心痛与无奈,多少的怜惜与神情,那叫一个缠绵悱恻,那叫一个婉转多情,啧啧。
只可惜,这套路被张妈妈无情的拆穿了。
“就这样是哪样?你是说今后跟我家三爷断了关系,再不缠着他,还是留在外头让他养你做外室?田姑娘,你好歹也跟我说个清楚,我回去也好跟太太回话是不是?”张妈妈冷笑,这种小蹄子她见得多了,想在她眼底下耍花招,也不打量打量自个儿是什么东西。
田玉兰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没接上话来,只能低下头抽抽噎噎的哭。
她当然想进余家的门,只是如果进不得门,或者进了门却不受待见的话,她还不如留在外头呢,反正玉哥哥的心一直在她身上,只要留住玉哥哥,其他什么都好说。
“张妈妈,你未免太过分了!”余家的余三爷怒了,瞪住她道,“太太不过是交代你随便问一问玉兰的事情,哪里就要你这般羞辱她了?你这么做,是何居心?”
苏杏耸耸肩,是何居心呢,不就是给你这亲爱的玉兰妹子一个下马威么,而且还是你老妈指使的。
果然,张妈妈根本不惧余三爷,仍旧是那副死人脸,板着脸说:“三爷,不是老奴有心要与田姑娘过不去,只是太太交代了要老奴问个清楚,老奴不得不有此一举。”
顿时,余三爷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了——接玉兰进门还要经母亲的同意才行,若是他激怒了母亲,只怕玉兰是进不得门了。
见自己的玉哥哥不吭声,田玉兰也知道这位张妈妈不是个省油的灯,顿时哭声也小了许多。
一边做了半天背景板的秀花姨,此时终于有了动作,而且一动就让众人吓了一跳——她抽了自家宝贝闺女一个大耳瓜子。
“啪”的一声,那叫一个响亮啊。
余三爷的心顿时就疼抽抽了。
田玉兰捂着脸,茫然又可怜的看着自己的亲娘。
“你这死丫头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让一家子在人前都抬不起头,你还有脸哭!”秀花姨疾言厉色,“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懂事的讨债鬼,你好好的消停的呆着不行吗,非要招惹咱惹不起的人干啥?现在倒好,名声坏了也没人管你,我看你真是欠揍!”
说着,她还要继续抽,只可惜被余三爷拦住了。
余三爷心疼啊,他从来都没大声说过玉兰一个字,更不要动手打她了,却不料现在竟眼睁睁的看着玉兰挨骂又挨打。看看仍旧一脸怒气的秀花姨,他怒道:“我敬你是玉兰的娘亲不与你一般计较,可你若是再伤她,我绝不坐视!玉兰她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又一向乖巧孝顺,这次是我的错,你为何要折磨于她!”
苏杏听得浑身打了个寒战,你丫这是为了媳妇教训自个儿丈母娘?好吧,那不是你媳妇,这也不是丈母娘,大概意思对了就行,大家领会精神。
玉兰小心的抬头看着余三爷,摇着头低声道:“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母亲也是太心疼我了……”
“不,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要说错,那也是我的错,与你何干?不,这怎么回事错呢,你那么纯洁那么美好,我们只是情不自禁,怎么会是错!”
“不不不,玉哥哥,是我错了,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我却让你蒙羞……”
“不,是我让你蒙羞,是我的错。”
“不,是我……”
苏杏顿时又大大的打了个寒战,引得自家一群围观党都齐齐看向她。
“杏儿,你冷啊?”林树不解,杏儿明明穿的比谁都厚,怎么还会冷呢,想到这个,他不禁有点急,“是不是见风受凉了,有没有发烧?头疼不疼?”
一连串关心的问话,引得田玉兰再次咬紧了唇。
“别瞎紧张,我没病,就是这大冷天的听见这么感人的内心剖白,这么动人的深情呼唤,有点儿吓着了不适应。”苏杏捂着自己的胃,表示自己不适应的地方是肠胃。
没办法啊,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里重现穷摇老太太的经典剧情。
田玉兰低下头咬了咬牙,苏杏这死丫头最好给她识相一点,否则,她早晚要捞回来的!等她进了余家,做了玉哥哥的姨娘,教训一个街头卖唱的臭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不过,感到恶心的可不是苏杏一个人,明显张妈妈也有点接受不了年轻人们的恋爱方式了,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微微提高了音量道:“三爷,田姑娘,这是外头,旁边还有孩子呢,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些?”这个狐媚子勾得三爷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回去必要一字不漏的报给太太听。
余三爷的脸微微一红,尤其是看到旁边还有几个六七岁的孩子看着自己,他的脸就更红了。
“行了,你也别哭了,老婆子我这辈子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人在眼前头哭了,老拿辣椒擦眼睛都不疼的?”张妈妈对田玉兰说出了今天真正意义上的头一句关心的话,然后又转向秀花姨,摇摇头道,“要不要老婆子我教你怎么打人耳刮子?保证又疼又响亮,比那光打雷不下雨的强多了。”
顿时那娘俩的脸色也都变了。
苏杏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出了声,但很快就憋了回去,对瞪过来的几道目光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吧,这位张妈妈……挺热心的。”
是啊,心疼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