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香炉燃起袅袅余烟。
越泽斜靠在胡床上,悠然自若的神情上写满惬意。相较之下,皇后则一脸凝重,不停走来走去。
“母后,你急个什么劲。”越泽说着抓起桌上水果咬下一大块。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父皇的身体一直不见好,你也不赶快为你的以后想想。”
“怕什么,”越泽满不在乎道,“咱们家手握兵权,皇位不还是信手拈来,再说了,七弟那边不也是还没什么动静嘛!”
“我担心的就是这点!”皇后蹙眉,“杨贵妃平日里素来跋扈,现如今皇上龙体欠安,他们那边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说来也是,”越泽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好像有点太静了......”
“对,”皇后接着说,“明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但也保不齐他们私底下没有在密谋什么。”
沉吟片刻,皇后又开口道:“我们不能这么一直被动的等着,八年前那件事皇上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他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根本无从知晓。”
越泽低头思量了片刻,突然一拍脑袋,“我听说皇上最近好像很喜欢那个新来的女官,你派她去套套父皇的话,说不定能漏出什么口风也未可知。”
“不妥,”皇后摇了摇头,“那天贵妃说的话我仔细想过,是有几分道理,那姑娘的确不像一般市井出来的,保不齐身后有什么背景,如果不调查清楚,贸贸然告诉她这么多,说不定会引火上身,先观察一段时间罢。”
“不会吧,”越泽置疑道,“她一个小女子能做出什么事?”
皇后冷冷一笑,“你是没见过这枕边风的厉害,如果她真对我们无害,我自会好好利用她,”随即皇后对着越泽说:“这样,等你一会回到王府,马上修书一封快马加鞭传给你祖父,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必须开始准备了!”
“好的,母后,儿臣这就去办。着起身匆匆离开......
从我第一次去太极殿之后,渐渐地,皇上传唤我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果不其然,如皇后所言,没几日宫中便都已经知晓了此事。
人红是非多,即使是走在宫道上我也不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各种流言蜚语想不听也难,但好歹算有了些心理准备,加之我现在风头正盛,第一次侍奉御前也是皇后的意思,倒也没人明着来找麻烦。
“皇上。”我端着燕窝坐在龙塌旁。
榻上之人正在批阅手中的奏章。这几日,他的身体经过太医的调养明显的好转。
“燕窝放下就行。”他眼皮不抬道。
我转身将燕窝放下,他停下批阅奏折的手,似是心情很好,“过来,陪我说会话吧。”
我坐下,不想却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你来这宫中多久了?”
“回禀皇上,近两个月了。”我垂眼。
“真快啊,”皇上感叹,“谷雨已经过了吧。”
“是,再过几日便是立夏了。”
“哦?”他语调上扬,不禁感叹了句时光易逝,随后又转移了话题,接着指向身旁一摞奏折,问我“你知道他们都上奏了些什么事么?”
“妾身不敢妄议朝政。”我暗暗揣度他说话的用意。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自言自语,“都来上奏劝朕早立国本,看上去,好像都认为朕快不行了啊!”
我心下一惊,赶忙跪下:“皇上正值壮年,定当寿与天齐!”
榻上之人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我起身,皇上往中间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榻,“过来坐。”
我依言重新坐下,又听他说道:“不过话说过来,你觉得......朕的几个儿子里谁最有能力当太子呢?”
我不敢答话,皇上轻笑,“不要怕,大胆的说出你的见解,就像你第一天见朕是那样。”
见我依旧不答,他又道:“不然换个方式问你吧,你认为真的这几个儿子里谁的品行最高,能力最强,堪称表率?”
我还是不答,皇上语带恼怒,“朕在问你话,不说话是怎个意思?”
我慌忙再次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皇上语带不耐:“尽管说就是,今天的事就朕与你知道,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不是妾身不说,”我的语气有些凄楚,“妾身本就是平民之女,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现在又久居宫中,实在是不知,又从何说起啊!”
“是啊,你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良久,皇上长叹一声,“是朕错怪你了。今日朕也乏了,你早些回去吧。”说着,他便侧身背对着我躺下。
我慢慢挪步走出太极殿后,才发现手心中,沁的全是汗......
碧柔扶着我,一路踉踉跄跄的回到宫中,刚坐下没多久,宫人就来通报说领侍赵公公前来求见。我走到廊间,发现赵公公捧着一卷娟书带着一众人站在面前。
“御女张氏接旨!”赵公公说着打开娟书。
我急忙跪下,听着赵公公一字一句念道。
“御女张氏,淑慎性成,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五品才人,钦此。”
“什么?才人?”杨贵妃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皇上亲笔拟的诏书,拟完就直接让赵公公宣旨去了。”座下的女子毕恭毕敬说道。
“还未承宠便连升四品,这可是弄来没听说过的事情啊。”旁边坐着的杨夫人娇艳欲滴的脸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