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半竹园之后,我一个人也无所事事,便找了个清净地方发呆。在小圣贤庄的日子,我已经习惯这样看着风景濠濮间想。但今日不知怎么想着想着总会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张良,想到他各种捉摸不透的笑意,想到他那刻闪烁的目光和僵硬的动作所泄露出的不同于往常的那些许凌乱。
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会对他萌生特殊的感情,毕竟张良的确潇洒倜傥,俊逸不凡,正常的女生都无法抵挡他的魅力,更别提天天都会见到他,还要天天和他配合着演戏的我了。只是他,为何昨日面对我时会有一丝慌乱?难道他对我也有好感?应该不至于那么离谱吧?毕竟他对于我可是千年前的古人啊,实在有些雷人狗血了是不是?再次,纵然我容貌也算姣好,但在这里似乎根本不值一提,别说风华绝代的雪女了,就连颜路五官都长的比我精致。想到这,我顿感汗颜,自己竟然胡思乱想到了拿一个男人的容貌来和自己比的地步,实在病的不轻。
我就这样呆呆坐在亭子里,看着一片波光粼粼,怀着少女的情愫纠结着,一纠结就是小半个下午晃过。再看看太阳,似乎差不多就快未时了。想起张良说未时在半竹园等我,真搞不懂他为何用‘等’字,说的像约会的似得,让人觉得怪怪的。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点担心小孔成像到底成功了没有,如果没成,不会又要我做一次间谍吧?
于是乎,我还是起身往半竹园去了。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张良双手负于身后,悠然的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他翩然转身,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对我说道:“云儿,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被问的有些莫名,反问道:“不来又怎样?来了又怎样?”
“我只是觉得云儿那么有好奇心那么好学,肯定会来而已。”
“赫赫”我冷冷的一笑,“我只是来确认下而已,万一出什么岔子,难保自己不会又被你拉去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张良一阵轻笑。我瞥眉横扫了他一眼,质问道:“有那么好笑吗?”
“嗯~~~有点!云儿在我眼里很是有趣。”张良拖长了音调,若有其事的说到,嘴角的还荡着那一抹轻笑。
而在我听来‘有趣’两个字似乎是褒词贬用,而他的笑声更像是嘲讽,于是我哼了一声回击道:“子房在我眼里很是奸诈!无人可敌!”
“多谢云儿夸奖~!”张良双手作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讽刺,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的神色。
我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无话可说。
其实此时颜路已经到了落枚棋室,我远远的便看他站在屏风外一动不动。估计是已经站了太久,平时坐行都异常端正的颜路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没想被荀子抓个正着厉声质问了一句,颜路连忙又毕恭毕敬作揖行礼,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般满是慌张。
只听荀子冷冷的丢出一句我没空!颜路僵在那里,手紧紧握拳,低着头,看起来非常亚历山大,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就是张良的下一步计划:让颜路故意说出上午这盘棋的破解方法引起荀子注意,谎称子明是围棋天才,破解了这盘棋局,并且张良与其对弈都三战三败,为了挽回小圣贤庄颜面,请荀子一战。同时还要荀子同意遵守子明下棋的一个规矩,就是赢的话可以提一个条件,让对方做件事只要不违背道义,由此契机来请荀子出山救治端木蓉。
在我看来颜路向来云淡风轻,淡然从容,他这窘迫摸样我还是第一次见,真心给他捏把汗,不知不觉自己也皱起的眉。
“云儿,你看起来比师兄还紧张啊……”张良语气古怪。
我有点疑惑的看向他,面露愠色,鄙夷道:“我是感同身受!还不都是你的鬼点子,把我们都卖了。”
“我在你眼里真的这么奸诈?”
“没错!无人可敌。”
“好吧,师兄的确正人君子,温文尔雅,也难怪云儿如此在意了。”张良唇角抿出一道略显促狭的弧线,似笑非笑,神色古怪,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子房,你今天怎么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还是关心下正事吧,小孔成像到底成功了没有?”
“你转身看便知。”张良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过头,赫然看见竹门上倒映着一个棋盘,定睛一看就是张良上午留下的棋局,竟然如此清晰可见,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时间这个角度这个光线张良算的有多精准。通过这个方式张良就可以知道室内的战局,再通过戒指对阳光的反光直射到窗户上,对应棋盘的位置指导子明下棋。而落枚棋室的窗户正是根据棋盘的格局而设计,格子数完全一致,甚至天元和星位的位置都设计成了圆形,非常容易识别棋子位置。
“子房,真有你的,这都能行,不可思议啊!”我不由赞叹。
“没想到在云儿眼中~我除了奸诈竟然还有优点。”张良眉毛微微挑起,嘴角的局促的笑意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无奈。
我有些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子房,你说话能不拐弯吗?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张良并没有理会我满脸不解,望了一眼颜路,说道:“云儿,看来师兄那边事情也办妥了,我们外面去等他。”
没多久,颜路就翩然而至。他看到我们,似乎正有急事找我们似得,加紧了脚步赶到了我们跟前,他问道:“子雨姑娘,子房,师叔是否已经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