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玄之前找到了一个装死而侥幸从塔罗王子手中逃出来的一个药人,但那药人现在也是神智不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韩凌的要求下,徐舒玄将这个药人交给了韩凌研究冶疗,同时韩凌也是想知道塔罗王子到底是用何种药物来控制着这些死士药人,不过,至今也是未果。
同样在这个夜里无法安眠的还有陆颜召。
自从言藩留下来的那一本罪证从杨家翻出来后,陆府里的人每天也是诚惶诚恐,死气沉沉的,只因为父亲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蒋家之案如同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铡刀,一直悬在他父亲的头顶上,虽然皇上久不愿提及此案,但父亲又怎么能扛得住朝中清流一派的弹劾以及百姓们的议论。
陆颜召也曾求过父亲自请认罪,毕竟在蒋家这个案子上,他也是被言氏父子欺骗利用了的,原以为只是弹劾搬倒夏言,谁知言藩竟然将蒋家也牵连了进去,抛出去的炸药无法再收回,在那个时候,陆丙也不可能为保蒋家而得罪了言氏父子,故而便随了这对父子一直设局陷害下去,至于最后蒋家全族覆灭恐怕也不是他预料到的结果。
“父亲,抓了言菘父子,指证其当年陷害蒋家的罪行,将功补过吧,哪怕您将来不能再身居高位,总比史官在您这一生中记下污点要好的多吧!”陆颜召这样说道。
可是骄傲不可一世的陆丙又怎么会听进去儿子的话,竟是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冷声喝道:“你到底是姓陆,还是姓蒋!你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一再为蒋家说话?如果你是怪我当年杀了你母亲,那么你就滚吧!以后也不要再回到陆家来!”
陆颜召被喝斥得无言以对,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父亲的严厉甚至无情,可是听到叫他滚的这一句话后,他还是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是了,他不过是个丧母之子,从小就不得父亲喜爱,说白了,父亲也只是将他当作一把刀,只要训练得足够强大就可以了。
以前不愿意离开陆家,是因为对父亲的那种天生孺慕之情,可是现在……他竟觉得释然了!
父亲定然就是因为他身上还流有蒋家的血而对他如此冷漠的吧!
那么,便离开好了!
陆颜召不再说话,只是十分恭敬的向陆丙磕了三个响头,算是答谢了他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然后说了一句:“父亲保重!”便走了!
以后也不用再看继母崔氏的脸色了!
崔氏自然乐得心中十分畅快,亲自倒了杯茶来,一口一个老爷叫得甚是莺沥婉转,可是下一刻,她便发现陆丙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可怕。
“别以为这些年来,你背地里对颜召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如果陆家要倒,你就跟着我一起死吧!”
陆丙说完这句话后,便大步迈进了自己的书房,崔氏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茶杯就掉到了地上!
老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会听那个蒋氏留下来的野种的劝而去自请认罪?他之所以会赶走陆颜召就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儿子?
崔氏觉得心里如火烧般不是滋味!
趁陆丙呆在书房里久不出来的时候,崔氏差人去给言菘送了一封信,信上就写了一个字——反!
崔氏原就是言菘送给陆丙的一位贵妾,蒋氏死后,陆丙也没有再去娶别的女人,而直接将崔氏再娶为续弦,在言菘的帮助下,崔氏也有了大家世族崔氏嫡女的身份,又懂得邀宠献媚,也算是称了陆丙的心,久而久之,崔氏也做惯了这个陆家主母,也就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只想着在后宅里斗一斗,好好为人妻为人母,可是现在……陆丙竟然要拉她一起陪葬,凭什么?
当言菘收到崔氏的这封信后,眼眸里冷光一闪,立刻就打定了一个主意……
陆颜召离开陆家之后,无处可去,便来到了以前和徐墨玄一起常来的风琴阁,听着雨潇潇弹琴,自顾自饮,有时候还遐想着和徐墨玄一起谈笑对酌,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羡慕,若是他也能和那小子一样上战场,多杀几个鞑子该有多好!
都说沙场快意,袍泽之情最让人难忘,比起他这样总是暗中偷窥又身不由己的做一些事情要光明正大的多啊!
锦衣卫这个职务,他真的是做厌了!
一杯接一杯的连饮着,他又想起了韩凌,甚至想起了徐绯烟,想起韩凌时,他会笑,可是想起徐绯烟,便会觉得透骨的冰凉,即使他不爱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自刎的一幕却是让他无法忘记,他甚至都不敢再穿那一件染了她鲜血的飞鱼服——都说情之一字最难偿还,他到底还是欠下了这一世无法偿还的情债!
当陆颜召喝得有些晕了的时候,便从风琴阁里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他的酒量不如徐墨玄,刚走进一条幽深的巷子,就不停的呕吐了起来,而就在他将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巷子里风声一动,突然涌现了无数身穿红衣的蒙面人。
一把刀抵在了他的腰间,他就听到一个声音阴恻恻的在他身后说道:“陆公子,老朋友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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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公子不见了,我叫你一路跟着他,你现在跟我说他不见了?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陆丙在书房里呆在深夜的时候,便有他派出去跟踪保护陆颜召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