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王朝夜总会的门口整整蹲了一宿?”我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个叫陈御天的少年,四五月份的黑龙江虽然已经阳光明媚,但是到了后半夜
至少也是零下五六度,看他身上穿的挺单薄的,我都替他打哆嗦。
“也不是,三四点多那会儿太冷了,就在街上跑了会儿!”陈御天像是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还特别的生硬“大哥哥我想报仇,咱们有共同的仇人!”
“兄弟,你想怎么报仇?”我咽了口唾沫,朝着他微笑的问道。只不过看到他脸上若影若现的伤疤时候,我心底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杀了栾国徽,我要吃他肉!”陈御天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如铁,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道:“我每天都会蹲在村口看他的车进出斗狗场。但是又怕我一次性杀不了他,会连累我爹!”
“为什么现在又不怕了?”我不解的问道,老实说跟他站在一起,我总觉得后背都有些发凉。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可以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体里孕育出如此的仇恨,单单凭借声音都让人脑门冒汗。
“我爹不在了!”陈御天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没有半点波动。低着脑袋像是在数地上的蚂蚁。
我想这个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可能不是泪流满面或者声嘶力竭,可能正是这种无声的沉默吧。
“节哀顺变!”我拍了拍陈御天的肩膀。
“我不难过,他活着也是受罪!”男孩没有摘下来墨镜,不过泪水却顺着面颊慢慢淌出,他竭力把脑袋又往下低了低。
“吃过饭没有?我请你吃点东西吧!”看到他的样子,我不由有些心疼,搂着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请我吃饭?”陈御天有些警惕的看向我,把我搭在他肩头的手拨开,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摸了摸鼻梁解释:“你刚才不是喊我哥哥了么?哥哥请弟弟吃顿饭,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陈御天歪着脑袋像是在思索,那副模样就跟小时候我骗我哥糖一样,傻乎乎的特别可爱。
好半天后,他才吞吞吐吐的瞄向我“我没有钱,吃完饭你要是不结账,我就跑!老板肯定追不上我!”
“不用跑,我有钱!”我拍了拍了口袋,猛然摸到刚才王倩砸在我脸上的那卷钱,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深呼吸两口后,我竭力把脑海中王倩的身影压在心底深处,朝着陈御天挤出个笑脸道“想吃什么?哥请你!”
“什么都可以么?”陈御天开心的又朝我跟前走了两步,他此刻的样子才符合一个十四五岁孩子最正常的表情。
“嗯。什么都行!不过太繁华的地方我不敢去!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吃大包子吧!我要吃十个肉馅的大包子!”陈御天指了指医院不远处的包子铺,怯生生的问道我:“可以么?其实五个也行...”
“当然可以,想吃多少都可以!”我搂着他的肩膀朝包子铺走去,我家是农村的。从小就很穷,一年四季都是白菜土豆,所以小时候总盼望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到肉,所以我特别理解他现在的想法。
等包子上桌的时候,我又询问了陈御天一些他的事情,得知他今年十五岁,六岁那年被狗咬伤,之后就一直躲在家里,也没上过学,甚至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听的我心里格外的心酸。
“小天。以后我就是你哥!想吃什么都可以哈!”我朝着陈御天咧嘴笑道。
可能是脸上的伤口太过恐怖,他已经习惯了全副武装的包裹自己,哪怕吃饭的时候,都始终不肯摘下来墨镜和口罩。只是将口罩拉到一半,把脑袋转到墙角大口的咀嚼着。
“哥哥,我爹说过无功不受...不受什么的,我不能白吃你的饭,我知道你和栾国徽也有仇,我们怎么杀了他!”连续吃了五六个拳头大小的包子后,陈御天将口罩重新戴上,看向我问道。
可能真的是因为从小没有接受过教育的缘故。陈御天说起杀人的时候,就跟杀猪、杀鱼一样的随便,我赶忙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声道“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能胡乱说!”
“哦。”陈御天点了点脑袋,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似得。兴高采烈的冲我挥舞了两下拳头道“哥哥,我会武术!以前村里的孙瘸子教过我!”
“孙瘸子是谁?”我好笑的问道,没有太当成一回事,我估计他可能不知道跟谁学过几天花架子,就认为自己会武功,每个村里都有一些会把式的老头,逢年过节会出来舞龙舞狮。
“他说以前当过兵,打过越南战争!不过也死了。抽烟太多抽出了肺癌!哥哥,越南离咱远么?”陈御天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天真无邪的问道我。
“挺远的!反正我没去过!”我长出了一口气,思索了半天后对他道“小天,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但是很危险,你敢不敢?”
不等我把话说完,陈御天直接点了点脑袋:“敢!”
“你待会骑摩托车,打听一下国贸商业街,然后到附近找个公用电话亭,给一个叫张梦魂的打电话,然后带着他到这来!记住千万不要被人跟踪了!”我朝包子铺老板要了张纸和笔写下张梦魂的手机号递给陈御天。
“好!我现在就去!”陈御天性格有些孤僻,话也不多,接过纸条就走出了包子铺。
送他走出去的时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