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奔入海里的河流,一去不复返,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他们会并排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也会一同漂浮在海面上悠闲度日。

美好如果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可是两人再如何亲密,夏波涛依旧觉得脑袋上悬着一把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他不想让她忘记他,他想让她永永远远记得自己。

这日,夏波涛满怀着要告白的欣喜与忐忑,光着脚走在松软的沙滩上,阳光照在皮肤上火辣辣的,就像她每每触到自己时的感觉,他情不自禁眯了眯眼睛,更加享受这让人想入非非的美好了。

“啊——”的一声尖叫蓦然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那……那是苏柔的声音!

他眸子一利,匆忙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那里是满布礁石的地方。

夏波涛来不及穿鞋子,就光着脚在尖锐的礁石间奔跑,袒露的牡蛎壳反射着利刃似的寒光,他的脚被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拼命地奔跑着。

终于,渐渐接近了目的地,他的脚上也鲜血淋漓,每行一步,便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眼睛红了起来。

礁石间的一块稍微平整的地面上,苏柔双手摊着,头无力地歪在了一边,而她那条金灿灿的鱼尾明显被人揪掉了一块鳞片,殷红的血迹蜿蜒在金色上,那耀眼的金色也被冲刷的黯淡无光了。

夏波涛脸色一白,心脏也像被揪去了一角般疼得厉害。

她头顶上的岩石上正站着一个人,金色的发卷,蓝的像大海一样的双眼,阳光之下他笑得一脸阳光,活脱脱是上帝最为宠爱的天使,然而,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却更像是个变态——他用两根指头夹着那片金光闪闪的鳞片对着阳光看来看去,脸上流落出喜爱与残忍的笑意。

他笑着笑着,便将那片还带着血的鳞片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脸上顿时露出陶醉的表情来,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他容貌瑰丽了,

紧接着他伸出粉嫩的唇,慢悠悠地,精细地舔舐过那片鳞片的每一个地方,舌头一卷将上面属于她的血迹全都卷入嘴中,嘴角浮现出甜蜜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露出,看上去越发的令人毛骨悚然了。

苏柔半眯着眼睛,保持着疼晕的样子一动不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被卫城吓得一高跳起来,然而皮肤上被他诡异的动作激起来的汗毛却还是根根耸立着。

太……太吓人了……

卫城那孩子虽然也有些神神秘秘的,有时候她甚至也会说他是小恶魔,但是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吧?

她的心中影影忽忽晃过一丝忧虑,后面该不会有卫城的记忆吧?他不会这个样子吧?要是他变态了,她可怎么办啊……

虽然一直在做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心理建设,不过凭着前面几个世界的惯性……想不可能也不行吧?

苏柔简直生无可恋了……啊哩,但是她并未生着啊。

她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却暗暗感激夏波涛并未在脑洞中栩栩如生地展现出她被剥掉鳞片的疼痛,也就是场面看着吓人了些,她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却还是要装出疼痛到晕过去的样子来。

“来者是客啊……”卫城砂糖一般的声音温柔地流泻而出,他手中夹着那片鳞片,歪着脑袋,冲着夏波涛灿烂一笑,却生生让夏波涛背脊生寒,而他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想要移动到苏柔身边,准备将其救走。

“可是,你这样不经主人的允许就偷走主人的东西,不好吧?”卫城脸上虽然挂着笑,眼中蓝色的海洋却渐渐卷起波涛。

夏波涛一触及他岌岌可危的眼神,瞳孔猛然一缩,猛地扑到苏柔身前,伸出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想要干什么!”

卫城笑嘻嘻道:“我干什么?我呀在品味美啊!”他张开双臂,脸上隐隐透露着一股疯狂。

夏波涛越发紧张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缩紧了,眼神死死地盯着他,“那与苏柔有什么关系,苏柔是我的!她是我的女朋友!”

苏柔在他背后蓦然睁大了双眼,好在有他挡着,卫城并未注意到她已经苏醒过来了。

卫城翘起菱形的唇,嗤笑了一声,“你?”他随即流露出“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表情,摇着头道:“啧啧,你可别暴殄天物了,落在你这种土老帽手里,你会毁了她的美的,而我……”

他笑着拍了拍胸脯,张开双臂作出一个拥抱世界的动作,“我可是会给世界带来美和奇迹的天才啊,她叫苏柔是吗?”卫城说着轻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随即将吻抛给了苏柔,“她只有在我手中才会像花朵一样绽放出美,才能永垂不朽!”

苏柔侧了侧头,仰面看着无云的天空。

卫城他也是一名画家,一样是被称作天才,身为混血儿的他一回国却处处被人拿来和已经死去多年,像是流行划过天空的天才画家宋唐作比较。而她最对不起他的地方就在于,明明他是一心一意眼中只能看到她一个人,而她却总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男人。

如今想来,她是被自己的妄想蒙蔽了双眼吧,他们两个明明并不一样,如果说宋唐的画作是以“柔软的玫瑰与梦幻的妄想”为主题的话,那卫城便是“浪漫的血色,甜美的死亡”。

说起来也是报应,报应她一直把一个深爱她的人当作已经逝去的人,她与卫城分手后没几天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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