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你们追杀我。”nancy微微一笑,“不要客气,来真的。我身上带着枪,能打死我算你们的本事,被我打死……也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枪手们对视一眼,纷纷感到冷汗涔涔。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谁敢真的对伯爵小姐开枪?
但如果不开枪,真被她打死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nancy挥了挥手,彼得管家立刻让人搬来一个黑色的皮箱,箱子打开时,里面满满都是金条。
所有人眼前一亮,还没伸手去摸,nancy又将皮箱的盖子合上,菱唇一翘,“不管结果如何,我保证事后没有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怎么样,这笔生意做是不做?”
枪手头子踩灭了地上的烟,不耐烦道:“行了,我们心里有数了。”
nancy这才笑着放开了手,枪手们各自领了金条,在佣人的指引下重新登船,准备藏进自己的柜子里。
一时间岛上只剩下nancy和管家二人。
nancy亦是点燃了一根女士烟,淡淡问:“彼得,我们的第二波人什么时候到?”
“回小姐,我们自家的保镖已经在五十英里内的海域待命了。到时候按照您的吩咐,会将这些枪手们全部当作威廉家的杀手,在lenn少爷面前击毙,救您和lenn少爷回国。”
nancy点了下头,碧蓝色的眸子映着血色天光,显出了几分诡谲和妖异,她一瞬不眨地盯着船舱的大门,方才那些枪手们进去的方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呵,真是可悲。”
——我保证事后没有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nancy望着天边渐隐的日光,夜幕逐渐盖过一切。
谁会追究死人的责任呢?
*
江临的估算的时间还是紧了些,亦或是他太高看段子矜此时的体力了。山不高,但未开发的野路很难走,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将近夜里十点才绕过了盘山小径,走到了半山腰的另一侧。
日光堙没在海底,天地间却没有完全昏暗下来,远处的天边染着异亮,站在山崖上看着脚下的海水拍打着礁石,段子矜的心里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海边的风吹得很大,扫在脸上简直像是冰冷的刀子,男人抬手将段子矜的围巾往上提了提,“别站在悬崖边,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段子矜侧头看着他笑,“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我推下去吗?”
男人面不改色道:“就你这副身板,风都能把你吹下去,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段子矜不满地撇嘴,“风把我吹下去……你就不会拉我一把?”
男人冷笑,“你这么不听话,掉下去倒省心。”
“我掉下去你不心疼啊?”段子矜说着,往悬崖边又轻轻迈了一步,“那我掉下去给你看看。”
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仿佛揭开一张假面,连口气都严肃凌厉起来:“段子矜!别胡闹!”
她一下子就乐了出声,跳回他身边,虽然小脸苍白得像山上的霜雪,可是那眉眼里深凝的笑意,却像霜雪里开出了花。
“逗你玩的,江教授。”段子矜抱住男人的腰,“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估计就没命了。我可舍不得死……”
她将头埋在男人胸前,男人的身体仍是被她吓住时僵硬的状态。
见她突然钻进怀里,他想也没想便一把扣住她,生怕她再调皮发生什么意外。
“我可舍不得死。”段子矜被他勒得有点无力呼吸,却还是一遍遍低声重复着,“我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你,江临……”
“谁让你离开我?”男人的嗓音染了愠怒,“段子矜,你离开一个试试!”
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抓回来。
段子矜轻轻地笑了,拉着他退到岸边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靠着巨石坐下,抬头望着藏青色的天空,笑着问他:“如果我真的跳下去死了,你怎么办?”
男人还在气头上,倨傲的下巴紧紧绷着,根本不理会她的问题。
段子矜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呀?你是自己说我掉下去你省心的,怎么这时候倒生气起来了?”
男人冷冷睨她,“你死了,我就回去和nancy结婚。”
段子矜面容一僵。
男人猛地攫住她的下巴,黑眸里色泽深得可怕,“还想往下跳?”
段子矜无声抱住了他的手臂,心疼得像有人用刀在戳,一下下,不知疲倦地戳。
她明知道他只是在说玩笑话,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世界上有个词叫,一语成谶。
段子矜抿了下唇,抿出最自然的笑,“你这人真无情,上次你妹妹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的时候,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停了停,慢慢把当时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的回答是,江临想带我走,无需问我愿不愿意。哪怕他今天是要带我从山崖上跳下去……我跟着他去就是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纤细的娇躯,声音里的寒意丝毫不见好转,“那你就记得我说的话了?”
段子矜苦着脸,“你说过那么多话,我也不能每句都记得吧?”
男人高蜓的鼻腔里逸出一声冷哼,半天才沉声道:“你问我,如果天灾*、生老病死,你先我一步走了,我难道要给你殉葬?我那时怎么说的,你忘了?”
段子矜怔了片刻,突然哽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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