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酒店今天忙得厉害,八周年的集团庆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但自从传世和埃克斯集团明着对上以后,谁都知道传世背后的几位撑场面的台柱正是商家的独子、邵家的小少爷和傅家的三公子。
商家人脉宽广,邵家资金雄厚,而傅家更是坐拥娱乐圈中的半壁江山。这三个男人,非但在郁城只手遮天,就算拿到整个省里都足够让人退避三舍的。
不过今天……
酒店经理略带疑惑的视线在宴会厅里扫了好几圈,怀里抱着质地上乘的红酒,步子一时间不知该往哪边迈。
这三尊大佛是一个都没来啊?
想了想,她回头问一旁的服务生:“今天傅总、商总和邵总都不在,今儿这场子谁是管事的?”
服务生小跑进人群里询问,却被一个西装革履、发顶微秃的中年男人叫去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又匆匆回来,“经理,今天到场的领导班子只有传世的两位董事,还有一位姓段的小姐。听说她是集团新聘的总工程师,才上任两个月,人很年轻,但是脾气古怪。”
经理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这么会儿功夫就让你打听出这么多事来……你小子本事倒是大。”
服务生露出谄媚的微笑,“不敢,是经理教得好。”
“刚才叫你过去的是什么人?”
“是两位董事之一,姓徐。”
经理一听这话,立刻认真了几分,“他找你吩咐什么事?”
“是这样的,经理。”服务生道,“那位段工平日里在公司为人清高冷傲,不怎么和员工们打交道,而且她对待下属极为严苛,手底下早就是一片怨声载道了。根据董事局的四下观察,她上任两个月来根本没做出什么特别的业绩,不知道她有什么通天本领能一下子坐上总工程师的高位。再加上傅总给她的优待太多,比如她的薪水从来不公开、每周比别人多放一天假……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员工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两位董事总是有点不乐意的……”
经理也是个明白人,很快有了想法,表面上却没说破,淡淡笑道:“传世集团自己的家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能替他们清理门户?我有那个本事吗?”
“清理门户倒不至于,怎么说段工也是傅总亲自派下来的人。徐董事说您要是能去给她敬个酒,稍微提点提点,那是再好不过了。”
提点提点?经理冷笑一声,心中有了计较。
分明就是想让她把那位段总工程师灌醉,叫她在众人面前出个洋相。
身为酒店的经理,给有身份的客人敬酒是家常便饭。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都没几个能招架得住她的酒量的。
徐董事还真是只老狐狸啊。
权衡一番,经理道:“去拿两只杯子来,陪我去给段工敬酒。”
*
段子矜在人群中慢慢地穿梭着,秘书跟在她身边,偶尔低头摆弄手机。
不是她一心二用,实在是跟在段工身边太无趣了!
段子矜这个女人在工作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很有大局观和掌控力,但是在处理人际关系和团队合作方面简直就是个大写加粗的白痴。
进了公司两个月,除了开会和交代工作以外,她和手底下的员工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这种距离感让很多员工对她又是好奇又是敬畏,尤其是知道傅总给她的那些特别优待以后,好奇渐渐变成了非议。
不过公司的许多高层领导对她的态度却很是似是而非,让下面的人万分捉摸不透。
这些高层,都是参加过几个月前那场会议的。
当时这个姓段的女人闯进会议室,他们的老板非但没有把她怎么样,还就势开除了集团的一位董事!
最后在众人面面相觑、找不到北的时候,傅总交代了一句:以后看见姓段的绕着走。
所有人就都记住了,这个姓段的女人不能惹。
可现在江总两个月连面都没露一个,这个女人还莫名其妙的怀了孕,许多流言蜚语在公司里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
人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段子矜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坐在沙发上,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来了这种场合。
真不如留在城南陪陪米蓝。
正想着,不远处正在表演节目的舞台上,有个身穿女士西装的人缓缓走了上来。
段子矜看了过去,她认得,那是酒店的大堂经理,上台后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带着满脸礼貌的笑意,说是为集团庆生,要给几位领导敬个酒,紧接着大厅里的光芒就暗了下去。
段子矜坐在沙发上,心里正疑惑着,蓦地便有一束极强的光线打在她脸上。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抬手去挡,人群中压低了嗓音的议论声嗡嗡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给领导敬酒?段子矜在眼前一片耀白的灯光里,忽地就想通了经理的话。
原来这领导指的是她!段子矜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刚要拒绝,四下里地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小秘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道:“段工,徐董让我来跟您说一声,这种场合请您务必给个面子。”
段子矜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往台上走。
台上灯光明亮,让她几乎看不清台下的人的脸。
不过想也知道他们这群人究竟是用什么表情在打量她。
接着昏暗的庇护,这份打量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戳在段子矜的身上,说实话,不怎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