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与他招呼的洛舒,还是个谦和有礼的圈内后辈,那么此时不过眨眼间,他便成为了剧中那位立于云端之上的天才修士。

两人或许同样温文尔雅,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眼前的冉晋,仿佛一块光芒璀璨的玉石,即便行止间毫无张扬之意,却锋锐难掩。

而被他那带着浅淡的笑意,却盈着温暖光芒的视线扫过时,古东只觉得浑身仿佛刹那间过了一遍电,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完全无法从那青年身上移开眼。

他“砰”地一声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洛舒,代替身边的助理,念出了属于主角前世的台词。

“师兄,这临仙镇的梅林,果然不同凡响,灵气如此充沛,难怪这每百年一次的梅酒宴,能声名斐然,令人趋之若鹜。”

冉晋闻言,只是勾了勾唇角,便颔首道:“正因声名斐然,如今往来此处者,多为各派英杰人物,尔需记得,多看多思,却莫要多言是非。”

话音刚落,却有一人走近,扬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道灵门的冉师弟,某上回切磋败于你手,此次难得相见,宴后你我可得再比过一番才好!只不知你身边这位小兄弟,可是贵门新出的天才人物?”

这话语间,本该在友善的表面下,带着些冰冷的妒意与嘲讽,但在助理的口中,却被念成了寡淡干涩的普通对白。

寻常艺人若是碰上这么对戏的搭档,分分钟就得出戏。

可洛舒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一般,只轻轻移过视线瞥去一眼,唇角温和的笑意丝毫未变,可眼中的温暖,却是在倏忽间,便已消失不见。

“金师兄说笑了。这位乃是师门新收的小师弟,冉某此次只是带他来见识一番仙家气象,开拓些眼界罢了。金兄今日为东道主,料想定然忙碌,冉某便不多打扰了。”

明明只是一句无甚诚意的应答之语,可仔细回味,便能从那敷衍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回护之意来。

不过这位“金师兄”,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二人离去。

他近前一步,抬手似要拍上冉晋的肩膀,洛舒便在此时,做出动作,微微侧身让过。

那“金师兄”便道:“冉师弟莫要如此见外,我临仙门素来与贵派交好,你不也说了,我今为东道主,自当招待贵客,不若就由金某,来为两位师弟导览一二,尽一尽地主之谊。”

“如此,”冉烬轻轻一笑,才道,“便多谢金兄的款待了。”

可他的目中却并无笑意,甚至在不经意的眼波流转间,透出些许防备。

说罢,洛舒轻甩不存在的广袖,微微一揖,便洒然而去,走到了试镜厅的另一边。

一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虽身着现代衣饰,却依旧古意盎然。

一旁的小助理只是这么干巴巴地与他对了两句,便红了脸。

这一幕戏就这么结束了。

本就是很平淡的一段,却偏偏被洛舒演出了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让观者无不心中紧绷,暗道这次临仙镇的梅酒宴,恐怕不寻常。

洛舒等走到场边后,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眨眨眼,看向评审席上的几人。

古东此时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着严肃的面容让他去准备下一场,等人又走远了一些,才终于掩不住眉间的喜色,与身边的副导演讨论了起来。

“不过几句话,他竟是将冉晋作为天之骄子所隐藏着的自傲与自信,都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只这一句,便可看出,古东对于这幕戏,显然是极其满意的,“更难得的是,他还表现得丝毫不显张扬,与冉晋本身的君子之风十分贴合!”

这也正是洛舒在仔细揣摩了冉烬生前的行事后,对其性格的理解。

他的表演十分到位,将自己的理解完全表达了出来。

“你先别高兴,他这也是他演惯了此类角色的,自然比较好把握。我倒觉得,冉烬这个角色,还是乖戾张扬这个性格更为重要,之前那个左文明就把这一点演得很不错。”比较年长的副导,对洛舒的表演有些不以为然,给满心欢喜的古东泼了些冷水,“等下一幕再看吧。”

古东闻言,也并不出言反对。副导演是父亲介绍给他的,在圈里也算是老资历了,看待问题比他要冷静得多。

不过,他心下还是渐渐偏向了洛舒。

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将一幕看似不重要的戏中的人物性格深挖至此,可并不是一句“演惯了”就能说过去的。

洛舒显然是很仔细地研究过。

不论他之后那幕戏演得如何,单只他对于此次试镜认真对待的态度,古东就很欣赏。

而洛舒虽然走远,可内力深厚的他,对于评审台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听到“左文明”三个字时,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才从口袋中掏出了方才借来的眼线笔和小镜子。

要说起来,洛舒其实对于化妆这门手艺,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他并不是要给自己化什么惊天动地的妆,只是要稍稍改薄

上辈子他家中家教严格,自幼就被逼着不得不精习琴棋书画。而人物画,无论近景远景,他都画过不少,自认对于人的五官表现与性格之间的联系,还是懂一些门道的。

拔出眼线笔,他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色,发现刚好是比较浅的颜色,很符合他心意,顿时满意地笑笑,而后便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睁大眼,轻轻描画起来。

不一会儿,等洛舒再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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