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阁,是雍京最大的风月场所,格调高雅,艺妓居多,能来此处的人,多是达官显贵。但再怎么高雅,也是一座青楼。
宋清歌怎会无端来到此处?今日她意外收到一封信,信中说道,流月阁阁主求见宋小姐一面。
听了这话,宋清歌如何能不前来!
而眼前这人,便是流月阁的主人,但见她低低笑了一声,取下了面纱。
“柳小姐?!”宋清歌语气微惊。
“不是说了,唤我盈盈便可。”正是太尉嫡女,柳盈盈。
原来,太尉夫人的娘家世代经商,家财甚丰富,在柳盈盈出生前,这流月阁便已经建起,用的资金,自然是太尉夫人的嫁妆。
到后来,流月阁竟暗暗变相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情报组织。在柳盈盈十五岁的时候,她正式接管了流月阁。
“今日邀你前来,乃有要事。”
“柳小……”宋清歌顿了顿,话锋一转,“盈盈但讲无妨。”
柳盈盈听她这般称呼自己,心中稍稍欢喜,便开口道来。
这件事,与施奉允有关。施奉允遭梁帝贬谪,失意之下,数次带着同僚到流月阁饮酒作乐。
若是这样,柳盈盈根本不会去关注他。偏偏就在前日,施奉允再次来到流月阁,酒饮半酣,找了个借口离席,入了另一个房间。
偏巧,那个房间是流月阁最贵的包间,而这间房一旦被人定下使用,就会有人在隔间密室里观察监听。
都说太尉大人刚正不阿,在朝堂上得罪过不少人,然而他的官途从未有什么风浪,原因就在于太尉夫人手下的情报组织掌握了大量政敌的把柄!
“那他,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宋清歌似乎毫不意外,面色不改,直言问道。
柳盈盈浅浅一笑,这人果然从小到大都这般处变不惊。她不懂,那是因为长大以后的宋清歌,面瘫了。
施奉允见的是谁,柳盈盈并不知晓。
那一日,施奉允假做要小解,离席而去,进了三楼的包间。里头却是一个身穿黑纹锦衣,年岁不过二十几的青年。
施奉允一进包间,便单膝跪下,称其为“主上”。
他说自从回到雍京,开始有人时时跟踪于他,他怀疑梁帝对他起了疑心。
“因此不敢私下同主上见面,只好选在流月阁,望主上恕罪。”当时施奉允跪在地上可谓是诚惶诚恐。
接下来,那青年便问他南彻是否招了,还有,宋清歌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人要作什么怪,按理来说与柳盈盈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直到那个“主上”嘴里吐出了宋清歌的名字。
也是那时,柳盈盈才彻底确定宋清歌便是当年的宋家小女孩,同时靠着施奉允还有那个“主上”的三言两语,竟隐隐猜出了一段阴谋。
她对当年的宋家小女儿始终有着别样的情愫,这才令人暗中传信给宋清歌,将人喊了来。
“盈盈为何要帮我?”先不说宋清歌听了柳盈盈的话,心里如何惊涛骇浪,但现在她最想知道柳盈盈的目的何在。
柳盈盈抿了一口茶,低头藏下眼底的黯然,随即笑道:“看来你果真是把我忘了呢。”
听她这般讲,难道是故人?宋清歌在脑海中翻找了许久,却始终对这娇艳的人没有半点印象。
“好了,不必想那么多。”柳盈盈见她真的一本正经地思考了起来,不禁扑哧一笑,“你就当我与将军府有旧吧。”
宋清歌微微颔首,虽然心里还是疑惑,但柳盈盈要助她,她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叙话已有多时,宋清歌便要告辞离去。
谁料柳盈盈却嗔怪道:“怎么,从我这儿得了情报就想走了?”
宋清歌沉吟片刻,展唇笑道:“盈盈有何要求?”
梁梓潇近来心情不佳,就连吃包子也不顶事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宋清歌,却又想如从前一般与宋清歌说话。
千般无奈万般纠结,也不知是因为“宋清歌是女子”,还是因为“宋清歌骗了她”。
尤其是听明月说今晨宋清歌竟匆匆出府去了。梁梓潇终是不想在府里待着了,她不愿去猜宋清歌去做什么,不愿去想宋清歌还有什么是瞒着她的。
只是她大病方愈,在明月荷香四目睽睽之下,她根本没机会穿小厮衣服溜出府。索性大大方方地带着明月荷香,去找父王请示出府。
却不小心听见梁三汇报:“郡马爷,入了清风巷,进了流月阁。”
什么,郡马竟敢去青楼?!!
闻言,梁安拍桌而起。
明月荷香全傻眼。
而梁梓潇呢?哦,她人早就如风一般迅速地刮走了。等两大丫鬟反应过来,才连忙追了上去。
半盏茶后,我们梁小郡主,正飞奔在捉奸的路上。但在路过太尉府前时,她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她家俊美无双的夫君,正站在马车旁,朝马车里的人伸出手,一只柔夷便落入宋清歌的掌中。
半扶着半抱着柳盈盈下马车,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十分亲密,不知说了什么……
画面模糊了起来,梁小郡主掉了一脸的金豆豆。好委屈,比知道宋清歌是女子的那会儿还委屈。
是,宋清歌是女子,柳盈盈也是女子,两人就是贴得再近,她又为何要生气?
可她就是生气,她想上前让宋清歌放手,那双手,只能抱她!
心里似乎有什么明悟了起来,梁梓潇捂住了嘴,转身向北郡王府跑去。
“盈盈还要靠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