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要再弹了,你都流血了!”王琦琦跪在梁青歌的衣袍前,他的头已经磕破,但梁青歌依然不理会。
梁青歌脸色苍白得可怕,血肉模糊的十指在琴弦上翻飞,血色从琴弦上蔓延四散,触目惊心!
阵阵琴音与听风楼中传来的琴音既像是相和,又像是相互争锋抵挡!本是美妙的曲子,然而旁人听了,只觉得头脑昏震,痛苦万分!
王琅琅已经哭了好几回,泪水不要命地往下掉,“公子,您答应过主君,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梁青歌琴音一顿,却仍旧未停,反而愈发快了起来!他要赢,如果不赢,他怎么对得起死不瞑目的母亲,还有忍受重病挣扎着死去的爹爹!
狐若说过,只要他拿回鱼龙佩,便可帮他重建天下第一庄!
他不能输!
听风楼建于半山之上,阿包赶到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
一声琴弦崩断,那人,那个像谪仙一样温柔的人,他嘴角流着血,就连倒下,也带着暖意融融的笑容。
母亲,爹爹,对不起,歌儿输了……歌儿奈何桥上,再向你们请罪……
“青歌哥——!”
爹爹,我好像看到小包子了……
他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你若是见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爹爹,歌儿好累……
若有下辈子,宁富贵锦衣尽去之,同小包子一般,做个无烦无忧的孩童……
三年后。听风楼主人沈听风重病不治,死前留下了一对鱼龙玉佩,并称手持鱼龙佩者,可成为听风楼首领,号令听风楼所有杀手。
又七年,鱼龙佩在各大势力争夺中突然失踪,听风楼群龙无首,江湖大乱……
“呵呵,那群傻子,还到处找鱼龙佩呢!青歌哥,你说她们好笑不好笑。”
青草垛旁,墓碑三尺。
墓旁传来一道嬉笑嘲讽的声音,那声音竟是十分好听,林林如玉,如击玉磐。
一道清俊的影子落在墓碑上,那是个身着青衣的青年男子,墨发修眉,肤若白玉,唇如点脂,眼似寒潭。
他在墓碑前坐下,伸出秀美纤长的手指,一对清透的玉佩顺着他的指尖从袖中滑出。
“青歌哥,我给你拿来了,你最想要的东西……”
“十年了,对不起,我花了十年,才拿到它……”
男子执拗地说着,冷眸中浮起一丝怀念与悲伤,他将头轻轻靠在墓碑之上,闭上双眼。
过了很久很久,风吹着他的青袍微微作响,但他依旧闭着眼睛。
“娘——!这里有个人!”一声尖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安静的环境,那是个七八岁的女童,她背着个背篓,惊奇地指着那青衣男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山夫闻声跑了过来,她喊了几声,但男子依旧不睁眼。
她犹豫了一下,拔出腰间的柴刀,敲了敲那男子的肩膀。
青衣男子的身体顺着墓碑缓缓倒下,他那清绝冷艳的脸埋进了土里,只看得见背上的血窟窿,和与青衣染成一片早已干枯的暗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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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先生既然现身此处,还请先生为小女赐个名字。”
狐若看着将军夫人怀中那弱声弱气软绵绵的小女娃,尴尬地挑了挑眉,摇头晃脑思索了一番,终于笑道:“便叫清歌吧!”
将军夫人还未及感谢,怀中的女儿却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震得狐若的耳朵那是嗡嗡一个响哟!
“抱歉,惊扰到先生了!”将军夫人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却十分惊喜,女儿是早产,从出世到现在,都未曾哭过,当初产婆还断言女儿活不过满月!如今这一大哭,总算安了她的心。
狐若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夫人,你的女儿与我有缘,我如今云游修道,数年后会回到此处……届时,你可愿让她拜我为师?”
将军夫人自是欢喜答应,这位胡若先生,十年前曾救了重伤的宋玄一命,没想到十年过去,她的容颜丝毫没有改变,不是仙子,也必是得道高人,女儿若能得她指点,这孱弱的身子说不定能康健起来。
宋清歌八岁的时候,狐若终于来到将军府。
她看了眼静静坐在房中看书的小女孩,喃喃道:“到底是不一样的……”说着,她又转头朝将军夫人眨了眨眼睛:“小孩子么,总是跑跑跳跳的好些,夫人不如让她多多外出透透气。”
将军夫人想想也是,她的歌儿太过乖巧安静,回回生了病总是一声不吭,性子坚忍得实在让她有些担忧。还记得数日前她传授透骨神针的功法和口诀给歌儿,谁知歌儿竟是夜里不寐将功法和口诀烂熟于心。
又过数月,宋清歌病了。这次病得突然,狐若在雍京城办完了事,便将她带走了。
“这里是龙伯山,从今天起我便是你师父。”
狐若拉着小小一只的宋清歌,走进了墨色竹林之中。
“拜你为师,我就可以变得厉害么?”
“那是自然,你师父我可是仙人。”
“呵呵哒。”
狐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家大徒弟在嘲笑她。
然而不久后,狐若便觉得,被徒弟嘲笑真不算什么,被徒弟冷落无视才可怕。
“歌儿,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咱该觅食啦!”狐若搓了搓双手,试探地问着那舞剑如风的小人。
待她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