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没有月亮,山上也没有路灯,所以周围便显得格外黑。

我们出了寺门后,只能看到远处大片乌蒙蒙的暗影,方才的狗叫此时也听不到了,所以压根儿看不到它在什么地方。

在我准备按手电筒时,不知爷爷却突然喝道:“不要开灯。”

话音刚落,自远处便飞来一抹小小的亮光,就像个幽蓝微弱的小火把被人高举着,飘飘悠悠的浮在半空。

狐子灯又称鬼火,科学解释说是骨头里的磷自燃产生的光,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知爷爷说:“你们不用害怕,它是给我们引路的。”

狐子灯在空中打了个圈儿,慢悠悠的朝庙后面飘去,我们连忙跟上。

离了庙宇,视野便愈发的暗了。除了那最盏发光的狐子灯外,我们看不清路,也看不到人,只能靠呼吸和脚步声感知对方存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暗夜里摸索前行。

小道士许是在老道身边长大的缘故,年纪虽小,却并不懂得害怕,被许世唯抱着,一声也不吭。

许世唯始终拉着我的手,沉默寡言但是气息平稳。

在经历了昨晚的事后,我好像有点相信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并不觉得怕。

奇的是许世唯遇到这种事竟然也没有丝毫畏惧,虽然日后他会变成一个温暖可靠的男人,可现在毕竟只有十七岁。倘若换成旁的少年,遇到这种诡事,想必不是激动兴奋就是战栗害怕吧?

孤子灯走走停停,大概十几分钟后,灯光越来越暗,最后被风吹灭,我们也只得停下脚步。

“现在可以开灯了,”不知爷爷说。

我将手电打开,环视四周后惊奇的发现我们居然置身在一处坍塌的洞穴边。

下面莫非就是……夏多多说的墓穴?

不知爷爷将小道士接过来,对许世唯说:“关老爷就在下面,你下去把他老人家请出来。”

“好,”许世唯没有丝毫由于便应了下来。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神像想必很重,我担心他一个人弄不上来。

许世唯征询性的侧了下头,不知爷爷开口道:“小姑娘也跟着去吧,记住:心一定要诚,还有,不要随便碰里面的东西。”

许世唯这才道:“等会跟在我后面,小心点。”

坍塌其实并不严重,约有一米左右的口径,沿着边沿的硬土滑下去,很快到了墓穴中,此处距地表最多不足两丈,周围都是用方砖砌成的,像是镶嵌在泥土中的鸟巢。

规模不大,应该是比寻常百姓稍富的人家,陪葬品很少,只有两口被土半掩着的旧箱子,角落里则歪靠着神秘失踪的关老爷。

我跟许世唯走过去,神像果真如预想中沉重难移,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神像推开了一点点,然而下面掩盖的东西却得以清晰呈现了出来。

那是一具枯骨,年代久远已经成了褐黄色,骨头中间夹杂着手镯配饰,想必身份应该是个女人。

连棺木都没有的简朴墓穴,神秘失踪却又现身此处的神像,两者结合起来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现在并不是想故事的好时机,我们再次合力试着搬了下,它仿佛更重了,陷在泥土里纹丝不动。

“神像太重了,凭我们两个根本没办法把它弄上去,再加两个人恐怕都不行!”我大声对上面说。

不知爷爷似乎很生气,“我是让你们请,谁让你们用手搬!”

许世唯显然也不懂,问:“怎么请?”

不知爷爷说:“当然是用膝盖跪下来请!”

哦,说白了就是祈求?那出来前为什么还要叮嘱一定要把手洗?真是不懂这些规矩。不过好在我没什么信仰,跪下来拜拜神也没什么关系。

当我膝盖准备弯下去,许世唯却突然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衣领。

“你不能跪。”

“为什么?”

他用罕见的固执语气道:“没有为什么,我说你不能跪,就不能跪。”

我说:“那要怎么把他请上去?不然你来?”

他沉默片刻,“你先上去。”

我纳闷,“确定么?”

他肯定道:“我没问题。”

我犹豫了下,没再坚持。沿着凹印上去约有五分钟,许世唯也跟着爬了上来。

方才消失的狐子灯再度出现在墓穴上方,然后随风一晃,消失在我们视野中。

不知爷爷似乎松了口气,“好了孩子们,咱们可以回到庙里去了。”

这便算是请完了?我真怀疑,那尊沉重无比的石像当真会自己回庙里?

事实还真令人瞠目结舌,我们回到庙里时,关老爷当真已经宝相庄严,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堂上,好像从不曾出游过一样。

这次我顾不得失不失礼,只近前去仔细观察他的双脚,靴底竟当真还挂着些许湿润红泥。

站起来时,不小心撞到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上,幸好及时扶住神像才未当众出糗。

然而更令我吃惊的还在后面,这神像的触感冰冷、僵硬,竟似在不久前碰到过……

回到房间时夜已经深了,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想那个丢掉的七彩珠串,想深夜造访的神秘人还有失而复得的神像,还有他在我手心里写的那个‘还’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辗转反侧了老天后,我开始尝试通过不隔音的墙壁跟许世唯聊天。

我说:“你睡了么?”

他听上去很清醒,“没有,怎么了?”

我则语带迷茫,“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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