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是人好不好?好不好?你个眼瞎的,分不清鱼和人吗?”
云暮雪一听那娘娘腔,就倒尽了胃口,真不知道这人怎么长得一双眼,竟然一口一个“美人鱼美人鱼”的,简直气死她了。
“爷,听说前朝有个书生在这湖边垂钓,有一日钓上一条美人鱼,那美人鱼就给书生做了妻子,每日里下厨做饭,和书生还生了几个孩子,后来书生高中状元,做了宰相,美人鱼被皇上御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了……”
黑衣男子絮絮叨叨,扒拉着云暮雪头发的手,小指翘成了兰花,压根儿就没发觉那白衣男子面具后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云暮雪已经在心里把他给骂了个遍,“你娘才是美人鱼呢,你娘才给书生做老婆呢。”
“爷,咱钓的这条会不会也是美人鱼?要不,咱带回去看看,要真的是了,正好给爷您做王妃?”
云暮雪强忍着脸上跟毛虫爬过般的刺痒,在心里已经把那个娘娘腔给骂得狗血淋头了,“谁是美人鱼,谁要给你做王妃?”
正在心里骂得欢实,她忽然顿住了,等等,王妃?难道那白衣男人是个王爷?
怎么一下子冒出个王爷出来?她这是在哪里?怪不得方才见那人的衣着……有些古怪?
只可惜那男人脸上带着一张吓死人的骷髅面具,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
黑衣男子嘴里唠唠叨叨,手下不停,等他扒开云暮雪脸上的湿发,忽然大叫了一声。
“爷,真的是个美人儿,绝色大美人儿呀!”
“哪儿来的绝色大美人儿?”云暮雪心里暗想,说的是她吗?她充其量就是个清秀佳人,算不上绝色啊?是这黑衣人没见过美人儿大惊小怪吧?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小的窃喜,在男人眼里,她竟然是个绝色大美人?这辈子她还从未听过这么高标准的赞扬!
白衣男子终于受不住地斜了黑衣人一眼,紧抿的双唇轻启,清冽冰冷的声音流泻而出。
“要真是美人鱼,带回去给你做媳妇吧。”
“啊?”黑衣男子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却忽然又满脸悲戚地摇着头,“爷,奴才是什么人?就算看着个绝色美人也白搭!”
云暮雪无语,这白衣男子真是个混球!她就算是个绝色美人就能不经她同意随便把她送人做媳妇了吗?
这是要拐卖妇女的节奏吗?
混蛋,他要是真敢,信不信她能动弹了削死他!
不过让她更纳闷的是,这个自称“奴才”的怎么这么说?他难道是个太监?王爷嘛,手底下有几个太监伺候着也正常,而且这人还一副娘娘腔!
莫非,她……真的……穿了?
她恨不得翻身爬起来用湖水照照自己的脸,只是身子动弹不得,她干着急也没用!
不过那白衣男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嘴可真够毒的。让她给太监做媳妇?
去你娘的,姐就算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给太监做老婆!
该死的臭男人!看不上姐倒也罢了,尽出这些缺德的馊主意!
姐咒你下辈子做太监,看着美人儿流口水!
“爷,还是您带回去吧?府上不正好缺个王妃吗?您也老大不小了,没个王妃怎么成?”
黑衣人索性乐颠颠地跑到白衣男子身边,伸手就去推白衣男子坐的椅子,“爷,您过去看看,真是个绝色大美人儿,奴才不骗您的……”
“闭嘴!”白衣男子似乎是怒了,一把拂开他的手,冷冷一瞥,“聒噪!”
黑衣男子就像被武林高手给点了穴一样,立马两片唇紧闭,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却滴溜溜转个不停,看上去甚是滑稽。
“走吧。”白衣男子斜了他一眼,冰冷的眸子不含一丝情绪,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爷,那这美人鱼……”
见白衣男子眼风如刀般扫过来,黑衣人赶紧捂着嘴巴,小声咕哝,“这女子要怎么办?不救吗?”
白衣男子理都没理他,只是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黑衣男子身子一哆嗦,声音也跟着发起飘来。
“不是,奴才……奴才只是觉得这女子可怜,这么个绝色美人儿,万一死在这儿岂不可惜?”
“德成,这天下间,可怜之人可惜之事太多了。”白衣男子收好鱼竿,轻轻叹息了一声,面具后的眸子深邃地像是湖心里的水,幽暗深邃。
“那,爷,真的,不救吗?”被称为“德成”的黑衣男子不死心,扯着娘娘腔不依不饶地问着。
“你的话太多了。”白衣男子那双幽冷的眸子淡淡扫过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儿,声音冷漠如千年的荒漠。
“世间纷扰,干我何事?”广漠寒凉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感情,莫名让人心悸!
白衣男子毫不留恋地从云暮雪身上收回自己的眼神,薄薄的双唇轻启,无情的话像是尖锐的匕首扎向云暮雪的心窝。
躺在湖边草地上的云暮雪没来由地心脏一跳,有一股揪心的疼慢慢地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
这个男子心真硬,石头做的吗?竟然见死不救?她还是个绝色大美人儿呢。
此时,她忽然不觉得那黑衣人可恶了,反而还觉得这个黑衣人比白衣人讨喜多了。至少,人家还是想救她的!
白衣男子慢慢地摸索着椅子扶手上的一个把手轻轻地转着,身下的椅子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