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躲着痒的云暮雪愣了,这厮,等什么等不及了?
等她回过头来对上他那双无边无际的眸子时,忽然后知后觉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脸腾地红了起来,云暮雪羞得拍了下他的大手,“菌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雪儿,怎么是胡思乱想?如果这辈子我都站不起来,我可能……连那样的幸福也给不了你!”
一想起自己的腿,萧腾浑身就跟被冷水浇透了一样,刚才沸腾的烈火也灭了下去。
看着他这黯然神伤的样子,云暮雪于心不忍,强笑着安慰他,“你也太不相信我这小神医的本事了。你不说这几日身子松快些了吗?这就说明我这几日没有白出力。等晚上我再给你配药沐浴,过些日子就好了。你这腿都残了两年了自然不能一朝一夕就能好的,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嗯,有信心,我对你也有信心!”萧腾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深深地嗅着云暮雪身上好闻的味道,声音坚定地说道。
两个人沉浸在这美好的静谧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外头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美好。
“主子,太子带着人过来了……”门外,归隐恭敬地禀报着。
云暮雪倏地从萧腾的怀里挣开,神色复杂地看着萧腾,“他怎么来了?”
“他来肯定是不怀好意!”萧腾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云暮雪的手,“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他有什么意图!”
“来人,把太子请进来!”萧腾吩咐下去,外头立即有人答应着去了。
“那我,要不要见他?还是躲起来?”云暮雪有些不确定,毕竟太子能来这儿,多半还是为的她。
她总不能装傻充愣一辈子,何况在这儿住的几日,皇上也曾让人来把她带走,萧腾以给她治病为由拒绝了。
那她,能以正常人的身份出面了吧?
“不必躲。我们为何要躲?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人,为何要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萧腾注视着云暮雪,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就是腾王殿下的爱妃,是上柱国云大将军的嫡秀,不再是那个痴傻无状的傻子了。”
“嗯,我不是傻子,是你的爱妃!”云暮雪心里喜滋滋地,顺势坐在了萧腾身边,静候太子萧然的到来。
萧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人抬了担架过来的。
一进花厅,萧然就把眼神投在云暮雪脸上,看到那张宁静自然不施脂粉的清丽绝伦的小脸,他怔了怔。
从这张脸上,他看不出以前那傻兮兮的笑容。
那双黑幽幽的大眼睛里,透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云暮雪看上去那么地睿智、理性,那张脸也因此而熠熠生辉。
他身子微微地抖了下,差点儿没有站稳。
她不傻了?
是治好了还是本来就不傻?
他今儿把云晨霜邀出来,旁敲侧问,也没能问出什么来。于是,他只好使出了杀招。
看一眼云暮雪那张比云晨霜不知道好看了多少的脸,萧然咬牙笑道,“恭喜云大秀,贺喜云大秀。想不到你多年痴傻一朝竟然好了?”
云暮雪从方才萧然一进来,就始终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此刻听他问来,知道他是想试探自己。
于是她不慌不忙地笑道,“托太子殿下的福,我被神医给治好了。”
“哦?那孤今儿来的真是巧了。神医医术如此高明,竟然能把傻了多年的你给治好,真是不同凡响!”
萧然阴恻恻地笑了,看着云暮雪的脸,他只觉得心里有万根针扎一样。
老九这个废人,竟然还能抱得美人归?真是把他给气死了。
萧腾压根儿不理会萧然是个什么心情,火上浇油地笑道,“雪儿,怎的还这般生分?你该随本王叫太子一声皇兄的。”
萧然颊边的肌肉颤了颤,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该是他的太子妃的,这会子却喊他为“皇兄”,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我忘了,可不得叫一声‘皇兄’的?”云暮雪自然明白萧然的意思。她顺势站起身来,笑看着萧然,蹲身行了一礼,“见过皇兄!”
萧然只觉自己的喉头有一股腥甜的东西往外窜,他赶忙压制住,不得不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勉强道一声,“平身!”
云暮雪也就退了回去,安安静静地坐在萧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