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记得他看到的那一幕,她瘫坐在地上,无知无觉,就跟一个失去了生机的玩偶一样。
太子萧然把她抱到车上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她那失去了血色的苍白的面色,还有那紧闭着的双眼。
他多想上去把她紧拥入怀,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将计就计罢了。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他知道,父皇虽然昏聩,太子虽然自负,但都不是好糊弄的人。
一个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计划还未成功之前,他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承担这杀身的风险!
唯有这样,他才能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可是,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简直就是寝食难安,日夜焦心啊。
没有她在身边,他就如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一点儿快乐可言。
就这么站在墙后边,他的心也能平静下来。
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默默地出神。
为她的欢喜而欢喜,为她的伤痛而伤痛。
唯有这样,萧腾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既然她目前不想见他,那他就默默地守候着吧。
萧朔终是唱起来,不仅唱着,还摸着。
他这么个大男人,一边挤眉弄眼卖命的唱着,一边胡乱在自己身上摸两下子。
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碧如春红紫玉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哈,拍着敲凳,十分地欢快。
归隐则憋笑憋得快要内伤了,他当着云暮雪的面儿不敢放肆,只得忍着。
云暮雪也被萧朔那副滑稽的样儿给逗乐了,这个人,脸皮厚起来,还真的无所顾忌了。
隔壁,萧腾那双冷冽的眸子里,也有了笑意。
萧朔虽然一向插科打诨,诙谐幽默,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手舞足蹈的他。
这家伙,终是有人收拾了。
身后的龙泽,拿手捂着嘴,弓着身子拼命地憋着。
萧大少爷平日里在他们跟前,这么吹牛那么吹牛的,说自己在女人面前有多么厉害多么威风!
如今倒好,在王妃面前,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看以后萧大少爷还敢在他们面前吹牛?
这真是活打了嘴了!
萧朔还在那儿上蹿下跳,东摸西蹭的,逗得一屋子人笑不可遏。
看见云暮雪终是笑了出来,萧朔稍稍地放了心。
只要这姑娘高兴就好。
反正他的脸皮厚着呢,不怕折腾!
一屋子人正乐着,忽然就听见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传来。
云暮雪顿时就愣住了。
这咳嗽声听上去声音不大,好像是在拼命地压抑着,但听着明显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她立即觉得自己背上汗毛直竖,好像有人站在她背后一样!
归隐和萧朔显然也听见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归隐的面色就轻微地变了。
萧朔似乎也明白过来,赶紧加大了力度跳起来。
云暮雪从这两人细微的互动里发现了端倪,却不动声色呷了口茶,嘴角含笑看着萧朔。
萧朔松了口气,归隐也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隔壁,萧腾正狠狠地瞪着龙泽。
这家伙,看戏就看戏吧,偏偏没憋住,咳嗽出来,虽然赶紧用手捂住了,但萧腾有预感,云暮雪定是听见了。
万一让她知道自己就在隔壁偷听偷看,依着这丫头的性子,还不得恨死了他?
龙泽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腾,无声地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要是让王妃发现了他们,主子的事儿可就黄了。到时候,他怎么去把王妃给追回来?
还没等他们想出对策来,云暮雪那边已经结束了。
萧朔唱完了也摸完了,云暮雪看得倒是尽兴,从袖内摸了一阵子,掏出一块小银锭来,扔了过去,“喏,唱得好,本小姐高兴,赏你的!”
萧朔的嘴角抽了抽,这姑娘,真把他当戏子了?
明知道这姑娘故意拿着他取乐,他也不敢不接。
惹恼了这姑娘,老大就不让他去边关了。
他满面笑容地接过来,赶紧学着戏子,有模有样地道声谢,“谢小姐赏赐!”
碧如春红几个又哈哈地笑起来。
“好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云暮雪忽然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归隐吓得头皮一跳,“云小姐,您去哪儿?”
“方便!”云暮雪回头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怎么?你想跟着?”
“属下不敢!”归隐吓得赶紧起身赔礼,低垂了头不敢看云暮雪那张古灵精怪的小脸!
天,打死他他也不敢跟着王妃方便啊?
云暮雪施施然地经过萧朔的身边,见他眸中的狐疑很深,不由得促狭地笑了,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萧大少爷要不要一起去?”
萧朔吓得心脏噗通乱跳。
这姑娘,怎么还敢调戏上他了?
他要是敢,估计就见不着明天早上的日头了。
“那个,皇嫂,我就不去了吧?”他嘿嘿笑着,一动都不敢动。
“啧啧,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怎么在我跟前就跟只猫儿一样乖巧?莫非我不是花儿?”
云暮雪故意对着萧朔的脸喷了口气,欣赏着他心惊肉跳的样子。
萧朔吓得往回缩了缩身子,云暮雪则趁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