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城愣了下神,瞪了一眼王青桐。王青桐松开了王氏,站到了一边。
事到如今,无凭无据,确实不能断定王氏就给云暮雪下了毒,这兄弟两个出身琅琊王家,也不是莽撞之人。
这毒害嫡女的罪名可不是随便乱扣的,闹不好,王氏撕破脸,拉着他们兄弟到宫里去找皇上做主,他们兄弟可拿不出什么凭证来。
思忖一番,王青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赔礼,“姑母,是舍弟鲁莽不懂事儿,冲撞了姑母,还望姑母海涵。”
虽然不情不愿,王青城不得不叫了声“姑母”。
王青桐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垂下头。他大哥又拿他做幌子了,也罢,谁让他小呢。
王氏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见王家兄弟软了下来,就破涕为笑,亲热地拉着王家兄弟的手,“两位侄子,姑母怎能跟你们小孩子计较?雪儿也太不令人省心了,这样的事儿,也是能胡说八道的?”
虽然嗔着云暮雪,可无形中却摆布了她一道。
云暮雪暗暗心急,王氏果然是个老狐狸,三五下,就让王家兄弟无话可说。这样下去,王家兄弟还怎么帮得上她?
她还得出府一趟,找着萧腾要解药啊。
她可是答应了紫玉和那两个小丫头的,五日之后给解药,如今她两手空空,都过去了三天,再不出去可就食言了。以后,谁还敢给她卖命?
低着头思量了一会子,云暮雪还是上前拉着王青桐的衣袖,摇着撒娇,“表哥,我想出去玩,吃好吃的。”
王氏见状就去拉云暮雪,一个指头戳上她的额头,嗔道,“就知道玩,多大的人了,过了年可就是太子妃了。”
这是不让她出去的意思了?
云暮雪有些焦躁起来,厌烦地就想挥开王氏的手,可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王青城心思流转,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见王氏拉着云暮雪的手不松,就上前一步笑道,“姑母,雪儿和我们几年才见一次,不如就让我和青桐带她出去转转吧。”
王氏怎么敢答应?万一在外头又出什么幺蛾子,她怎么处置?
可王青城却坚持要带着云暮雪,话说得让人无可挑剔,“姑母放心,我们兄弟虽不常来京城,可手底下还是有几个妥当人的。雪儿就算是太子妃,那也是我们的亲表妹,又是丫头婆子围随的,谁敢说什么?”
言下之意,只要王氏母女不说出去,谁知道他们表兄妹出去过?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王氏再拒绝那就容易让王家兄弟生疑了。
她只好答应下来,“看两位侄子说到哪儿去了?姑母怎么会不答应呢,这不是怕雪儿有什么闪失吗?既如此,就让霜儿陪着雪儿吧,她在京里熟,还能带你们四处逛逛。”
云暮雪听了不由暗叹王氏果然是个老狐狸,答应让她出去还不放心,还得把云晨霜给安置在身边,这无疑又给她添了一道眼线!
也罢,先出去再说,到时候再想办法去找萧腾。
想毕,云暮雪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拍着手跳着脚大声叫着,“哦,哦,吃好吃的去喽,吃好吃的去喽。”
王氏和云晨霜厌恶地别开了目光,垂下头去。
王家兄弟听了心酸,也暗自生疑,难道雪儿妹妹真的得了怪病,成了大胃王?只是看她的身量和脸色,并不像是特别能吃的样子啊?
接下来,云暮雪就和云晨霜跟着王家兄弟出了门,在大门口上了车,王家兄弟带着家丁护卫骑马相伴,浩浩荡荡地到了大齐帝都的大街上。
这还是云暮雪穿越以来第一次到外头逛,一路上,她挑开了车帘,兴高采烈地往外瞧热闹,不时拉着云晨霜,大声笑道,“妹妹,快看……”
一路上,云晨霜被她聒噪地耳朵都快要起了茧子,若不是旁边有王家兄弟,她早就上去一耳光子把她给打闷了。
想起母亲嘱咐过的话,云晨霜就算是再讨厌云暮雪,脸上也不得不挂着假笑,趁着云暮雪拉她往外看时,冲王家兄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
只是王家兄弟不是吃素的,面儿上笑吟吟地看着这姐妹俩,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疑窦丛生:雪儿妹妹乃是大将军的嫡长女,就算是傻了,到外头来逛逛也不能就这般耐不住性子,小时候她可是个最乖不过的孩子。
云晨霜不过是庶女继室所出,那副稳重端庄的样子也非寻常小户人家所能比。雪儿再不济,也不能这样啊?
这是有多久没有出来玩了?
王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按捺下心里的疑惑,不动声色地骑着马伴随着这姐妹俩。
走了约莫一刻的功夫,云晨霜实在是受不了云暮雪在她耳畔叽叽喳喳的,红了红脸,挑着帘子跟王家兄弟道,“两位表哥,前头就是京中最有名的醉仙楼,咱们到那儿吃吧?”
论起熟络来,自然非她莫属了。云晨霜这番建议倒也不算失礼,只是王家兄弟并没买账,王青城看一眼云暮雪那张笑得开怀的笑脸,心中升起无限的怜惜。
在大将军府,她就像是个失去了生命的美丽玩偶,除了抢了一盘点心吃,说了几句王氏认为的胡话之外,全然没有一点儿生气。
这出来才不过一刻,那明媚的笑容就像镌刻在她的脸上一样,再也褪不下来了。
此时的她,压根儿不像个傻子,和那些闺阁小姐没有什么两样。
迎着暮春的暖阳,她的笑是那样纯真,眉眼弯成了月牙,红润的小嘴扬起好看的弧度,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