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只字不提那晚的火灾,云暮雪几个也乐得装糊涂。反正大家心知肚明,经了这件事儿,谁都不会信谁了。
王氏之所以这么热络,无非是为了后日给芷莲郡主拜寿的时候脸面好看些罢了。
人家可是给云暮雪下了帖子的,云暮雪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自然要由长辈带着。
何况,王氏的女儿云晨霜并没有收到请帖,她还想趁这个机会把云晨霜带出去呢。
芷莲郡主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亲侄女儿,太子说不定也会去的。王氏绝不会错失了这样大好的时机的。
当晚,王氏就置办了一桌丰盛的席面款带云暮雪和王家兄弟,一家子也算是吃得尽兴。
至晚,云暮雪回到自己的翠微院安歇了,王家兄弟住在前院的客房。
翠微院已经改换了门面,添了四个大丫头和两个粗使的婆子,门楣上还挑了两盏大红的西瓜灯,照得小院红彤彤的,颇为喜庆。
云暮雪刚踏入小院,那几个大丫头就赶上来伺候着,几乎是把她给撮到屋里去的。
就连碧如和春红两个,也被那两个婆子拉到了偏房坐下来,打了热乎乎的水服侍着洗了手脸。
婆子嘴里还尽是些恭维的话,“两位姑娘成日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着实辛苦了。”
碧如和春红两个对视一眼,心里有数。她们跟在云暮雪身边久了,已经通了这些内宅的路数,明白这是王氏要笼络她们,好架空大小姐了。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享受着两个婆子的揉腿捏脚,只管心里打定了主意。
且说云暮雪屋里,四个大丫头更是勤快伶俐,打水的的打水,净面的净面,直把云暮雪服侍得直哼哼。
这还不算,待云暮雪躺床上歇着了,尚且有两个丫头给她捏着肩揉着腿。
云暮雪不耐烦她们在跟前晃悠,就拿脚一蹬,一个正给她揉腿的大丫头咕咚一声仰面长天。
见这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又要往前凑,云暮雪甩了甩胳膊,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我要碧如,我要春红……”
目前她在府里下人眼里还是那个痴傻无状的大小姐,所以撒泼便是她的拿手好戏。
只是她这么一嚷,四个大丫头全都齐齐跪下了,“大小姐,碧如和春红两个也累了一天了,就让奴婢们服侍您安歇,可好?”
这怎么成?
王氏这岂不是要把她和碧如、春红给分开?
这还了得,自己身边还能让王氏给安插上眼线?那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见这四个丫头围在床前不动,云暮雪乐了,身子忽地就坐了起来,随之就跳到了熏过香的锦被上,摸过床头柜上的一柄鸡毛掸子,对着当先的一个丫头就抽过去。
嘴里还冷笑着,“我不想让你们伺候,怎么?还来强的不成?信不信我打死你们!”
被打了一下的那个丫头捂着脑袋垂下头,却倔强地不肯后退一步。
云暮雪就知道这里头有蹊跷了,脸上不由带了三分怒意,悄悄地摩挲着手指上萧腾送她的戒指,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顾忌什么!你们要知道,现在不由着我,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她的语调忽然阴森森的,听得人毛骨悚然。几个丫头不由惊惧地抬起头来,怔愣地看着她。
大小姐说话怎么这么可怕了?这还是那个痴傻地见了夫人跟避猫鼠儿一样的大小姐吗?
云暮雪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目光泛着幽幽冷光:“别以为我会心慈手软,要知道,我也会杀人的,而且还会让你们死得很痛苦……”
眼见着几个丫头身子筛糠般抖起来,云暮雪满意地笑了。
领头那个丫头抽搐了半日,方才哆嗦着声音哭道,“大小姐饶命,都是夫人吩咐我们这么干的,她说……”
“嗯?”云暮雪不喜欢拖泥带水,不由拔高了音调,吓得那正回话的丫头浑身就跟落入冰窖一样抖个不停。
“她说要是我们不能把大小姐的一言一行告诉她,她就要把我们的老子娘给卖到深山里去,这辈子一家子再也不得团聚……呜呜。”
其他几个丫头想是被戳中痛点了,俱都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蒜,“求大小姐发发慈悲,放过我们……”
“我倒是想放过你们,就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听话?”云暮雪见攻心的策略有了效果了,就趁热打铁地追问下去。
“不知道大小姐奴婢们怎么听话?”几个丫头傻愣愣地仰脸望着她,不明所以。
“你们还是如实跟王氏禀报。”云暮雪说话的功夫就拉过一个丫头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几个丫头都傻了,这如实禀报不等于还是听王氏的吗?大小姐方才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趁着丫头愣神的功夫,云暮雪在她们手上一人给扎了一下。
跟蚊子叮咬一般,几个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皮肤慢慢发黑,几个丫头面色都变了。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只是发作的时候会浑身溃烂,面目全非,如果不想变成那样,就照我说的去做。”
云暮雪折腾了一天,也累了,神色疲倦,冲几个丫头挥挥手,吩咐道。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这些不得不为,不然,她的性命就捏在别人手心里了。
“比起你们老子娘被卖到深山去,这个,更要紧吧?”云暮雪晃了晃手上那枚祖母绿的戒指,笑得露出一对小虎牙,“五日后来领一次解药!”
四个丫头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