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那双阴沉的眼眸里散出的如同黑雾般的光,像一双恶魔之手扑面而来。
她不是傻瓜,苏浅看着言真已经扭曲的神情,整个人都像是已经陷入了末日疯狂的魔鬼般,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怕她要的不是自己的一颗肾,而是要自己的命吧。
可是白晴呢?她也是这样的吗?恨不得她死?苏浅的心闷闷的痛了一下,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进来,冲毁了她心底时的防线。
腿软得都快要站不起来了,霍敬尧搂着她,在她耳畔用坚定的声音低低的说着:“相信我就好……”
怎么相信他,她怎么才可以相信一个一再为别的女人伤害她的男人?她做不到。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吗?尧,她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肯救?她还算是个人吗?”言真一步一步的逼进,目光里面的那带着毒的黑雾弥散开来,一点点的想要将她吞噬。
“再快一点……”现在时间多么的宝贵,连一秒都不可以浪费,苏鱼的脸色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细细的汗沁了出来,在严冬里微微泛着冰冷寒意的阳光之中,如同快要消失了似的。
“不急……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救出她来的……”张衍霖一把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握住苏鱼冰冷的小手,她似乎想要挣扎可是却又放弃了,安静的由他握住在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呢?当他的大手进暖暖的握住她时,肚子里的那种绞痛的感觉便会放得轻缓一些,好像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浅浅去给她一个肾呢?她怎么有这个脸来要求?她从来没有带过一天,甚至没有给浅浅喂过一口奶,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一个母亲?”苏鱼的目光停留在车窗之外,在这个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城市里,即使她已经住了半辈子了,可是苏浅却是与她相依为命的最亲的人,她总是觉得上天如此的不公平,让苏浅一出生便被母亲遗弃,然后她的哥哥又早早的离开了人世间,所以浅浅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孤独的孩子,那些人怎么想得到要从她她的身体里摘走一颗肾呢?
“怎么样?我已经快到了,你盯紧一点……”张衍霖戴着耳麦,正在向他的人问医院里的情况。
“现在苏小姐似乎不愿意在器官捐献同意书上签字。”电话那头的人躲在楼道里小声的说着,生怕被人听到,所以显得格外的小心冀冀一面张望着上面的情形。
“现在由不得你了,我妈咪已经进了手术室了,你签了字也好,不签也罢,今天你都要做这个手术。”言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苏浅的面前恶狠狠的说着。
果真是恩爱呀,就算是她穿着衣服也不难看出昨晚的激烈战况,被长发隐隐遮住的脖子上,耳后都带着深色的吻痕,如同一个个自在向她炫耀的徽章。
在这场争夺男人的斗争中,她是输了,不过她还有机会扳回一局,等到苏浅进了手术室以后,她就没有机会了,她这一辈子都会成为一个残缺的女人,看她以后那布满了伤痛变得苍老无力的身体如何来满足这个男人的大胃口。
一想到这里,言真的脸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笑容变得更加的诡异。
霍敬尧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颤抖,哪怕是没有完全贴着他时,他也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那微小距离里的她身体的气流正在震动着,而她的磁场也与昨晚的完全不同,她的用自己的意念抵抗着他。
“不会痛的……”霍敬尧贴在了她的背后,俯下身贴着她的耳际轻轻的说着。
这个傻姑娘,已经告诉过她了,不会真的要切了她的肾,她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他在她心底的信用度就已经这么低了吗?不过经过这一次她就不会再怀疑了吧。
霍敬尧觉得有些好玩,有时候她胆子大起来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如同一只小野猫一般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柔软害怕得像一只可人的小兔子。
她能不害怕吗?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要割了她的肾,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不止要占走她身体的便宜,还要配合那个女人来割她的肾,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她为什么要受这些人的欺负,只是因为她无权无势,柔弱无依吗?苏浅暗暗的咬着牙,她发誓终有一天她会成为强者,可以强大到与这些人抗衡,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人制约的。
“磨蹭什么?都已经到这里了,其实签字也并没有什么,王医生我是她的亲属,我代签了……”言真实在看不下去霍敬尧一脸的柔情似水的样子,她从小跟在他身边也不曾见过他对她这么温柔过,再看下去她真的恨不得拿把刀子插进苏浅的心脏里,让她的心再也跳动不起来才痛快。
“别不要脸了,你姓言,她姓苏,哪里来的亲属,姓苏的都在这里,我才是她唯一的亲属。”电梯门打开,从里面缓缓的走出了一个素净纤细的女人,只不过好像穿得有点多,大衣围巾把她裹了一身,白得透明的脸上没有血色,眉眼之间看起来跟苏浅倒真的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苏鱼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来得及。
她看到苏浅依旧完整无缺的站在那里的时候,眼眶红了一下,拖着有点虚弱的身体一步步的朝前走去,就好像许多年前那样的,她抱着苏浅回来时,也是这样的一步一步的走着,虽然艰难,但是苏浅竟然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好女孩了,这是她用最好青春换来的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