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把汽车开到了韩夕的小区里,快要半年了,真的快要半年了没有见到她了,再难捱他也恪守约定,因为以前总是让她不开心,所以宁可自己辛苦,宁可放弃所有可能的猜测,安静的等着她回来,可是她做了什么?

玻璃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的那道身影一下子勾住了他的心,陌生却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已经整整一百多天没有见过她了,熟悉是其实她一直在都他的心里没有离开过。

下车为她拉开了车门,她身体里的那股幽幽的香气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呼吸里……

开着车,空气之中似乎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好像那种感觉正在变质。

他一直没有变,变的是她,变得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不敢跟他说话了。

心虚?

他的心里开始漫开了恐惧,是那种没有办法可以医治的恐惧,他所有强大到无人匹及的自信在她闪躲的目光里消失殆尽,有的事情他可以改变,但是人心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让他充满了无力感。

当初他负了她,伤她太深,以至于现在他一做什么就会害怕,缩手缩脚的连自己都觉得有适应了,但是或许就是爱得太深了,才会让他变得如此,当真是近情则怯呀……

“你想说什么?”她依旧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没有了往日清润动人的甜美,甚至连嘴唇都比平日里略微微的红肿,她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他都一清二楚,不会因为他半年没有见到她就变得模糊不清,有的人在他的心里丝丝缕缕被他刻画得清晰分明一如她天天就在眼前。

“你想告诉我什么?”她愿意破这一年之例来见他,想说些什么的不应该是他吧?

车子人停在了郊外,远远的离开了喧嚣的都市,他依旧贪婪的看着她,直到她的目光与他交汇时,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再也无法忍住,伸出手掌轻轻抚摸上她的发丝,慢慢靠近她与她的呼吸缓缓交融……

“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那个一年的约定,我们提早结束掉吧,我很抱歉我以为我会忘记一切,我可以与你重新再来,但是不可以霍敬尧,我没有办法做到……”她低低的说着,目光温婉,小脸泛着柔和的光坚定的看着他。

什么叫做不会再见他了?什么叫做提早结束掉?什么叫做她没有办法做到?

他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在改变了,他已经忍下了所有的独自等待的苦果,他还能怎样呢?

他不是没有听过她的拒绝,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她是这么认真这么绝情的,他的胸膛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撕开了,然后拽出了整颗心脏血淋淋的扔在了地上,用力的踩着,踩得血肉模糊。

“你在开玩笑吗?你要试探我是吗?”他的大手伸过去想要摸一摸她的小脸时,她猛然的推开了他的手掌,一脸冷清的看着他,霍敬尧那还带着体温的手猛然的有些不知所措垂在了身侧,他不是蠢到不知道她在拒绝,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她不是爱他的吗?

他满怀热忱在计划着以后,她与他的生活,他与她的所有美好时光,可是这些到最后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空想,是他太自信了吗?或许说这并不是自信,是他在自以为是了。

那种尖锐可怕的刺痛如同针扎一般的清晰,清晰得让人害怕,眼眸里翻涌着剧烈的痛,好像随时都会颠覆这片 天地似的……

“其实这段时间发生的好多的事情,让我看清楚了一切,韩夕才是最适合我的人,我一直在追求的其实就在我身边,女人不过是想要最长情的陪伴,还在最坚定的等待,韩夕他一直都在……霍敬尧,真的抱歉耽误了你这半年的时间 ,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最适合你的人。”她真的不适合霍敬尧,更不适合霍家,有的时候互相喜欢并不是一切呀,苏浅到现在才明白爱情里也带着许多世俗的烟火气,如果没有这些世俗 的烟火气,或者就不算是真正的爱情吧?

车厢里的空气变得静谧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冷气太强,还是他浑身上下散了出的寒气,苏浅冷得哆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变成了多年前她见过的那一个,气场强大冷冽肃杀。

“我不会再有合适的,我想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只给你,你不明白吗?”他的声音低沉得令人心悸,甚至有点心疼,是的她的心没由来的疼了起来。

看着他那如神衹般俊美的脸,他愿意把全部的爱都给她,只是她已经要不起了,要不起了……

“我不明白,也不想再明白,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了韩夕,都给他了……”苏浅狠了狠心,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说完了之后,苏浅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去看霍敬尧的脸,不敢看他的眼睛,空气里男人的呼吸都变得痛苦扭曲起来。

深遂的眼眸里碾压过的痛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么可怕得如同毁天灭地一般的,他好像快要痛昏过去了,再强大的心脏也已经无法坚持,锋利俊逸的薄唇勾起了一抹笑,苍白却又魅惑至极。

那种绝望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嫉妒与仇恨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推毁了,他用尽了最后的意识不让自己倒下,用尽了最后的尊严让自己不开口深求她,他那么爱,将她捧在手里小心冀冀,可是这个女人却告诉自己她给了别人,好像是在刑场上被判了死刑似的,他其实已经死了,肉身存在而灵魂却已经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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