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对这个消息不算关心,突厥已一蹶不振,难以干扰他一统天下,眼下幽州的兵力和地势。已和当年的王世充的江都仿佛,河东败幽州必溃,既然如此,攻打并不急于一时。
让萧布衣有些惦记的却是徐世绩对辽东军的用兵胜负,渊盖苏文带辽东三万精兵南下,舒展威、管出尘等将苦苦支撑。竟有些不支。当年杨广数十万大军征伐辽东,只余数千人回转,这种阴影很长时间消弭不去,甚至让隋朝百官很久认为,辽东不可伐。舒展威、管出尘是郎将出身,跟随萧布衣征伐多年,作战经验可算是丰富,对辽东军还是心存顾忌,而徐世绩就要打破天下人的这种顾忌。这一仗,一定要赢,一定要胜的漂亮,这一仗若胜,甚至关系到日后征伐辽东的顺利程度。
进入军营,见阿锈迎了上来,萧布衣并没有诧异。实际上秦叔宝病重的消息传出,牵挂他安危的绝非萧布衣一人。
秦叔宝的病情,西梁军都已知晓,都甚伤感,也都默默的期冀他能好转。
阿锈和蝙蝠四兄弟对秦叔宝的感激和关切,更是不言而喻。
要知道当年秦叔宝虽黯然神伤,但眼下致命的原因却是中了七情蛊,而他中七情蛊是为了救阿锈和老四,这让阿锈和老四二人怎能不心存内疚和歉然?
阿锈双眼有些红肿,见到萧布衣到来,悲声道:“西梁王,秦将军他……真的不行了。你……你要想想办法救他,怎么样都行!”
萧布衣心头一沉,拍拍阿锈的肩头,无奈道:“阿锈,天下哪有人儿不去?秦将军他求仁得仁,虽让人伤感,但毕竟……”叹口气,不再说下去,向帐内走去。阿锈听到萧布衣所言,知道再无转机,伤心莫名。萧布衣到了军帐中,见到程咬金、卢老三、老四、史大奈均在。这些人除了程咬金外,都是当年齐下巴蜀之人,蝙蝠和老五也曾一道去过巴蜀,但眼下正在草原营救裴茗翠,不能回转。
众人见萧布衣入帐,均是施礼,萧布衣一摆手,“不必多礼。”帐篷内唯一坐着不动的却是云水,听萧布衣进帐,头也不回,只是望着秦叔宝。
那一望,如千古凝眸。
萧布衣从未想到过,这个女子也有如此深情的时候。
史大奈道:“西梁王,长平战事紧迫,裴将军不能亲身前来,只请我代为问候。我……我……”
“无妨事。”萧布衣知道史大奈也左右为难,即担心秦叔宝的安危,又牵挂河东的战局,安慰道:“有裴将军在,长平应该无碍。”
走近了秦叔宝的床榻前,斜睨到云水神色黯然,泪水垂下,萧布衣心中微凛。他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云水,可见到她这种表情,就知道无望。
缓缓坐下来。握住秦叔宝骨瘦如柴的手,望着那疤痕累累的手臂,萧布衣一阵心酸,良久无语。
秦叔宝本是处于半昏迷之中。感觉有人走过来,缓缓的睁开双眼,见到是萧布衣,嘴角露出丝微笑,“西梁王。恕末将……有病在身,不能……”
萧布衣手掌一紧,含泪道:“秦兄,你不必施礼!这天底下,只有张将军才值得你行礼,本王不配!本王对你,很是歉然!”
秦叔宝微笑道:“萧兄,当初……你当头棒喝,点醒于我,让我多活了几年。我……感激不尽。”目光向四周扫去,见到周围的人,缓缓道:“我一直在想……死后是否有人记得我,今日……无憾了。”
萧布衣握紧秦叔宝的手,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老四上前,垂泪道:“秦将军,若非是我,你根本不会如此。我只恨……无能无力。”
秦叔宝笑道:“老四,别傻了。路都是自己选的,对了……错了……都要走。若是以往,我总是抱怨,抱怨老天让我在忠孝间难以抉择。可现在想起,反倒释然。我如今能尽忠尽孝,不正是老天给我弥补的机会?我中蛊之时,已知道结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去做。换作是你,不也一样?”
老四喉间哽咽。已不能言。
史大奈上前道:“秦兄,其实现在……应该是我……”他说的含糊,可谁都知道他的意思。当年云水选人下七情蛊,史大奈、秦叔宝都争着要当药引,终究还是秦叔宝做了药引,史大奈见到秦叔宝如此,想起当年的情形,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秦叔宝道:“如果是你,那现在伤心的不就是我?现在我开心,你伤心……说到底,还是……我占了便宜。”他这时候还在说笑,但已无一人笑出。史大奈双拳紧握,望着云水,恳求道:“郡主,我知道你蛊术天下无双,我只求你……将七情蛊引到我身上,我能否代替秦兄?”
“蛊术不是仙术。”云水冷漠的回了六个字,泪水再次滴落。谁也没想到这冷漠的女子,也有这般伤心落泪的时候。
萧布衣见状,只能叹息,知道以眼下的情形,只要还能有半分希望,云水也不会放弃。他其实已竭力去找孙思邈,但总是不见,不过云水也说,秦叔宝已气血极亏,孙思邈也是回天乏力!
秦叔宝望了过来,虚弱道:“萧兄……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萧布衣道:“不要说一件,十件百件我也会为你做到。何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