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是从噩梦中被惊醒,他睡眠严重的不足。
人在精神压力极大的时候,总会做些千奇百怪的梦。李渊就梦到萧布衣将他擒住,五花大绑,然后用小刀一刀刀的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
梦境很血腥,李渊醒来后,大汗淋漓,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宫人问道:“怎么太子和秦王还没有来呢?”李渊知道李建成已到了京师,所以一直在等。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眼下只有亲生儿子让李渊感觉到可靠和有希望。李建成已到京师,可只让手下来通禀一声,说还有事情处理,再等一两个时辰后再来拜见,可现在显然已过了那时候。
李渊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不详之感。
起身在殿中踱来踱去,望着墙上挂着的关中地图,久久沉吟。眼下关中已处于绝对的劣势,他根本想不出还有何良策对战气势如虹的萧布衣。
萧布衣显然是他的一生之敌,李渊每次想起这点,都是心中哀叹。这个他的一生之敌,从伊始的刻意拉拢,到中途的虚与委蛇,再到如今的图穷匕见,每次都让他心力憔悴。
既然老天让他取下关中,为何又给他安排个萧布衣?
天书?李渊脑海中蓦地涌起这之意。
看了下殿旁的红烛,又燃了半截,李渊终于忍不住,招来宫人道:“去看看,为何太子和秦王还不来见驾呢?”
宫人不等退下,又有宫人前来道:“启禀圣上,温大雅急来求见。”
李渊微愕,宣温大雅来见。温大雅一直负责卫护太子,这次和太子从柏壁回转后,一路劳顿,染病在身,抱恙回府休息,不知为何又匆匆来见?
温大雅见到李渊的时候。满是惊惶,低声道:“启禀圣上,情形好像有些不对。”
李渊只以为他在说天下大势,叹口气道:“眼下的情形。的确对我们不利。萧布衣他……”
“我不是说萧布衣,是秦王和长孙氏有些不对!”温大雅急道。
李渊一怔,“秦王和长孙氏如何了?”长孙氏眼下是关中大族,无论在朝堂还是门阀中,影响均是不小。不然当初长孙无忌也不敢协同长孙无垢来找李渊讨个说法,对于这些门阀大族,李渊本身也有无奈,他要天下一统,就不能不依靠这些人的支持,但很多时候,这些门阀大族就趁支持的时候,悄然的渗透到李唐的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随便哪个都不能轻易处理,李渊紧急时刻。只能对他们宽厚礼遇,甚至很多时候,对于门阀的嚣张,不过睁一眼闭一眼。长孙氏是他亲自拉拢的门阀,这会又有什么不对?
“他们好像密谋……密谋反叛!”温大雅艰难道。
李渊一怔,转瞬笑道:“怎么可能?他们反什么?他们没有理由呀。”听到温大雅的告密,李渊心中微恼。若非温大雅是首义功臣,而且对他一直忠心耿耿,只凭这一句话,很可能就被他推出去斩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反什么。”温大雅急急道:“老臣见圣上后。身子不妥,本告退回转修养几日,没想到在北衙就头晕目眩,只能暂歇。可无意中听中郎将吕世衡密报。说长孙无忌让他相机而动,然后就和秦王带近身侍卫进入了玄武门。他不解长孙无忌之意,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才来禀告于我。老臣听到,总觉得这里有些事情,所以才急急来报。”
李渊已皱起了眉头。原来唐承隋制,西京的防御和东都大同小异。内城虽戒备森严,但还分外朝、内廷两部分。外朝之地在南,内廷在北。皇城北部的诸门对内廷的安危关系重大,而玄武门更是举足轻重。所以李渊为防叛乱,在玄武门外又设两廊,叫做北衙。卫府精兵和宫廷侍卫很多都在北衙守卫,以应急变。相对而言,过玄武门进内廷后,防备已大不如前。若是被贼人掌控玄武门,基本很快就能控制内廷,也就是直接威胁到他李渊的安全,温大雅说的若是真事,长孙无忌的用意可说是极为可疑。
李渊本来是老谋深算的人,虽已有疑心,可终究还是难以置信。
因为事情有因有果,他实在想不到李世民和长孙氏为何要反他!
蓦地想到了什么,李渊问道:“世民还是世民吗?”他问的古怪,温大雅微愕,迟疑道:“当然是秦王,不然谁可轻易带人进入内廷呢?”
李渊当机立断道:“命侍卫高手隐在殿后,以摔杯为令!”
温大雅立刻听令去做,一时间脚步繁沓,李渊一颗心怦怦直跳,手按桌案,脸上阴晴不定。又过了柱香的功夫,有宫人进来禀告道:“秦王协长孙恒安求见圣上。”
李渊沉默片刻,说道:“宣他们来见。”
李世民进殿的时候,甲胄齐整,身带佩剑,李渊望见,心头一沉,因为他从李世民脸上看到少有的决绝之气,而长孙恒安的脸上,也代表有大事发生。
有什么大事发生?
世民还是世民,这无可置疑。李渊知道李玄霸能乔装改扮,但他虽老迈,绝不老眼昏花,加上对李世民极为熟悉,是以一眼望过去,就知道眼前这人还是他的儿子。
可世民为何满是杀气?他们要做什么?李渊终于发现很多事情,他亦是无法掌控。
“世民,你一路辛苦了。求见朕,不知道有何事情呢?”李渊缓缓问。
李世民第一句话就石破惊天,尤如一个炸雷在李渊耳边响起,“大哥建成死了。”
李渊本极沉稳,听到这句话后霍然站起,失声道:“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