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烂仔刘挥挥手,极度嚣张的狠踹了一脚院门,然后带着一帮人离去后,身为家里主心骨的五哥胡安,根本也是没有时间去理会烂仔刘,赶紧上前来朝他询问道:“幺弟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咱们家的这个情况,你在外多年难道就请全忘了么?三天之后,别说五十两纹银了!哪怕烂仔刘只要五两银子,我们家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而且我的幺弟啊,你方才注意到没有?这个杀千刀的畜生烂仔刘,他已经是盯上你了!……”
说到最后,五哥胡安也是紧紧咬着下嘴唇,双手牢牢握成拳头,鼻尖更是大汗淋漓,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从之前来看,烂仔刘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胡峰的肩膀,绝对是已经在暗示着,三天之后他们再来,若是收不到足够的银子,那百分百是要先拿胡峰开刀!
其实来说,对于烂仔刘这样的大混子,若是胡峰躲在一边,始终保持沉默的不说话,那烂仔刘也是不会主动找他的麻烦,拿胡峰开刀。
但是!
既然胡峰敢上前来讲话,还言辞凿凿的说出一番“三天之后,自会有银子准备好的大话!”,那接来下的结局,五哥胡安甚至都能猜测到,烂仔刘要是讨不到银子,那他一定会把狠辣无比的手段,完完整整的向幺弟报复回来。
烂仔刘这种人,虽然说的好听点,被人当面称呼一声浑水袍哥,但是不管从那个方面看,前者都不是什么好人!
放高利贷、放印子钱、收取各个街口的月例钱、甚至是种植鸦片、买卖人口等恶事,烂仔刘只要是有利可图,那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行动。
“五哥,我身上总共有一百两纹银……之前拿出来的十两零碎银子,就是这一起的。”
略微沉思一会,胡峰也是暗中思索道,今天若是不能让家人安心下来,恐怕还真是没办法。
不过。
考虑到五百两纹银的来历,事关同盟会的夔石先生,以及需要保密的革命武装起义一事,他索性也是直接隐去真实纹银数目,只拿出数目相对较少的一百两来,权当宽慰家人。
“幺儿……这……”
此时此刻,望着胡峰手中沉甸甸的零散纹银铜钱,以及一张五十两纹银的钱庄兑票,不仅五哥胡安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就连胡老汉也是满脸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虽然讲,胡老汉作为内江县内,小有名气的煮糖师傅,但是一次性见到这么多货真价实的银子,那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更不要谈,还是自己家的小儿子拿出来的!
“幺弟,你在外游学这么几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微微的震撼惊讶之后,身为家里内事外事的主心骨,五哥胡安明显考虑事情也是更全面,所以也是并未沉浸在还清印子钱、高利贷的喜悦里,反而是有些惶恐害怕的想到,天上绝对没有什么掉馅饼的好事,幺弟突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难道说……
越是揣测思索,五哥胡安心里的不安,明显就是越发恐惧。
长久一来,虽说深受清政府的压迫、县城青皮混混无赖的敲诈、糖业主家的苛刻要求、越来越上涨的生活物价等问题,但是心地善良而又普通的五哥胡安,还是希望能够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过下去,从未有过什么小偷小摸的念头。
“哥,你就放心吧!”
“你瞧瞧我这幅模样,像是个坑蒙拐骗的贼么?……”
“实话告诉哥,这笔一百两的纹银,是余在外游学时候,在全闽大学堂里结识了一位名唤林觉民的少爷,其人不仅性格豪爽大方,而且其家族乃是福建闽侯有名的乡绅,据传福建整个的【三坊七巷】,都是他家的产业……”
心神一动,深知自己今天,要是不把这些银子的来历,全部解释清楚的话,那绝对是会被追问个不停的胡峰,也是顺势眼珠一转,径直把一切推到曾经见过的富家公子—福建闽侯人林觉民身上。
嘿嘿!
五哥你即便是将信将疑,也不可能远赴福建,前去造访林觉民大少爷,以辨真假吧?
“幺弟……那你手上这钱,真的能够拿来用么?”
听着胡峰这么解释,五哥胡安也是张张嘴,不知道是否去相信他,微微沉默片刻后,最终内心中还是要还清印子钱债务的念头占了上风。
顿时,五哥胡安随即咬咬牙,试探的朝他发问道:“那位林觉民少爷,还会不会找你把银子要回来啊?要是幺弟你不介意的话,那咱们可就只能选择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幺弟你的银子还债了……”
“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别的不敢说,关凭我和林觉民的关系,那绝对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说到这,胡峰也是暗暗担心,五哥胡安还要在对自己旁敲侧鼓,继续试探有关于一百两纹银的来历,索性干脆来个反守为攻,率先开口发问道:“对了!哥,咱们家这情况,又是怎么招惹上这烂仔刘的?”
“哎……这件事情的始末,说起来那可就是话长了。”
苦笑着张开嘴,五哥胡安也是朝着他解释起来。
原来,他们这个位于四川东南部的家乡—小县城内江,终年气候湿润、雨水更是充沛不止。
举个有点夸张的例子,内江的天气情况,那真是一个星期有四天大雨滂沱,还有三天正是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