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着干嘛,还不快去!”
江亦柔被她这一声吼叫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去给裴修翻身。一边无心苦口婆心:“笑施主,你如今身中剧毒,不宜情绪过激。”
笑千金没好气:“你刚才不是说只是一般的毒么?”
“贫道的意思是,种类一般,但剂量不小。”
笑千金伸手捂住胸口,一副要吐血的样子,不知是被毒的,还是被气的。
江亦柔翻找之下不见任何书册典籍,笑千金又令她察看冰洞内四处,捣腾半天,一无所获,笑千金的脸就有些黑了。
江亦柔心里惴惴,暗道:她说的武学典籍该不会就是那个吧?
纪连宋摇摇头,一脸虚情假意的惋惜:“看来是被人抢先一步。”
笑千金一下子无法接受现实,来回踱步几次,目露凶光:“我要一把火烧了裴修这个老东西!肯定是他移走了秘籍!”
“这不大好吧?”江亦柔道。
笑千金一个眼刀飞过去,江亦柔立马低下了头。
“冰洞之中,如何生火?”无心发问道。
纪连宋取出火折子,笑着递给江亦柔:“有劳了。”
此人还真是……什么都有。
“如果要烧,这冰洞我肯定住不下去了,不知我可不可以跟几位一道下山?”
“姑娘先前为何不自行离开?”
“荒山野岭的,我一个人不敢下山。”
不敢一个人下山,却有胆孤身在高山冰洞内生存八年……纪连宋嘴角微抽。
“就算你不想,也必须得跟我们一起下山,哼,我还要向你报这中毒之仇!”
江亦柔只得干笑。
“罪过罪过,冤冤相报何时了。”
大火烧着了裴修的衣服,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冒出汩汩黑烟,四人连忙退了出去。江亦柔一时有些怅然若失,自己终于要跟这个生活了八年的冰洞告别了。
四人踩着雪往下,江亦柔被迫一路扶着笑千金走,听笑千金破口大骂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忍不住问道:“笑姑娘,你要找的秘籍是不是有图有字还有穴位?”
笑千金点头,眼睛一斜:“怎么,你知道在哪儿?”
沉吟片刻,江亦柔又问:“叫什么名字来着?”
“海棠诀。”
“啧,那应该不是了,我见到的是叫作‘无双诀’。”江亦柔松了口气道。
笑千金呼吸一滞,半晌,缓缓道:“无双诀就是海棠诀,那是别名,你知道在哪儿?”
“知道。”
那一刻,笑千金以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在哪儿?”
“嗯,好像是刻在裴修的后背上。”
另三人的脚步齐齐一顿,笑千金的眼睛抖地一张,声音虚弱道:“你说……什么?”
……
之前江亦柔觉得裴修做过的最变态的事就是强迫她看他的裸背,虽然那背肌理匀称,肤色均匀,堪称美背,但作为一名少女,江亦柔觉得这么做很是不妥。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每日早晚要她各看一次他的裸背并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癖好的满足需求。
想到自己还亲手将裴修烧成了灰,江亦柔这心中就更加愧疚了。
一路上,无心念经,纪连宋看风景,至于笑千金,也不知是毒性发作,还是受打击太大,她只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天意弄人!”
江亦柔则一心想着下山以后该去何处安身。嗯,最好有一小亩地和一小间房,房子后面有菜圃和鸡圈,夏天能吃到西瓜,冬天就吃番薯,啧,光是想想就觉得美。
不过她得要先有钱,钱从哪里来?
江亦柔忍不住看向纪连宋:“纪公子,我可不可以,跟你借点钱?”
纪连宋笑眯眯地看她:“借多少?先说好,利息三成,逾期翻倍,五年内没还清就要以身抵债。”
“……”果真是个奸商。
无心道:“江施主,笑施主还要向你报仇。”
江亦柔转头,对上笑千金眼里渗人的杀光,浑身一颤。她突然意识到,下山以后的首要大事,应该是要摆脱此三人才对。
沉默一阵,无心忽道:“江施主,你发髻上的簪子很特别。”
笑千金垂头一心念着魔咒,纪连宋则淡淡看了过来。只见江亦柔浓密乌发间有一根玉质的圆头簪,簪头中心有一片繁复的雕纹,通体莹白,清雅别致。
他不吝赞美:“的确独特。”
江亦柔伸手摸了摸簪子:“多谢,这簪子是我母亲给的。”
“江姑娘是哪里人?”
“南地。”八年前她被裴修骗走时父母都已逝世,所以她才能走得无牵无挂,兴许裴修正是看中她这一点才敢这么做罢。
“江施主下山后可有去处?若是没有,不妨出家作道士,与贫道一同云游四海,寻求正道。”无心抿嘴一笑。
不等江亦柔出声,一旁纪连宋啪地一声开了扇子:“美景配美人,好意趣!”
正常交流不出三句,风向就会变,莫非是她太久没有跟人说话的缘故?江亦柔想了想,觉得这肯定是因为这二人太过古怪,跟她没有半分钱关系。
四人赶至山腰处的茶铺,又遇一男一女,两个都如画中仙儿一般。男的是二十不到的少年人,容貌不及纪连宋,但也清俊非常,最难得是有一身冷傲之气。女的是三十出头的绝色美人,大胸细腰,肤如凝脂。
本来,在这山野荒郊处能遇着如此出众绝艳的人物,江亦柔自是惊叹不已。没想到,冷峻少年是笑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