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江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雷霆渐消,但风雨如故。
似乎不像让人看到自己与杨易之间的谈话,黄龙与杨易身周几丈外暴雨如注,形成了雨幕包围的圈子,圈子内风平浪静,波澜不兴,圈子外面却是风急雨大,波翻浪涌。
圈子里,黄龙陷于往事之中不可自拔,“那人刚一上山,整个山顶便是一静,初始我在山顶之时,那些同族之间还互相轻轻说话,小声交谈,但那个人登上山顶之后,整个雷公岭上忽然便是死一般的一静,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黄龙看向杨易,“这种猛然安静的气氛很诡异,我当时其实并没有发觉,这是后来我慢慢回忆这段事情时,才注意到的细节。当时我沮丧伤心之下,已经不怎么注意那些同类们的举动了,我只想离开雷公岭,回到我居住的小水潭,再不出来啦!”
黄龙说到这里,叹气道:“唉,那时候我毕竟年龄还小,对于一些东西不太敏感,只顾着自己伤心,心神恍惚,对外面的关注难免不够。”
它继续说道:“那些同类们的举动我没有看到,也不想看他们。但刚刚上山的那个人刚一登顶,就令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他,似乎他身上有一种可以吸引人目光的东西,令人一看之下,目光便再也难以移开。他身子雄伟之极,赤着双臂,双臂上筋肉虬结,似乎一座山也能够扛起来。这样的一个人,他说话却是很温和,他很惊奇的看着我说道,‘小姑娘,你为什么现在就要下山?这化龙池可是还没有开启呢。’”
黄龙的目光里充满了温馨之意,似乎对当初与那个人相遇的那个场景刻骨铭心,一刻也不会忘。
“他的头发火红火红,似乎随时都要烧起来一般,就连眉毛也是红色的,直插入鬓,面容古拙。他的眼眸黑亮黑亮的,大鼻方唇,张口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很白很白的牙齿,他对我笑道:‘小姑娘,干嘛这个时候要下山?这化龙池一千二百年方才开启一次,机会很是难得,你血脉不纯,这化龙池对你的好处极大,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不妨等上两天。”
黄龙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种欢快的情绪不自觉的从它的语气中流露出来,“我本来是想要离开这个雷公岭的,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不想走了。我自己对自己说:‘那就再等上两天罢!他说话可真好听!’”
“他见我点头同意,笑道:‘很好,这些同族里面,你的血脉最为驳杂,但你的意志却是最强!’
他连连称奇,对我道:‘以你的修为,这雷公岭是无论如何不能上来的,但你偏偏爬了上来,你可比他们要强多了!’他对我赞叹不已,‘我看你刚才的神情,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他们看不起你么?’”
“我当时不知说什么好,他若是不问我,我还能控制住情绪,可他这么一问,我忽然觉得自己委屈的受不了,一低头,眼泪便滴了下来,落在石头上被蒸发出一圈圈小小的白烟。
我从出生一直到上雷公岭,几百年的时间里我从未流过泪,但那天被他这么一问,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啦!”
黄龙低声道:“他见我掉泪,便知道他没有猜错。他当时脸一沉,看向站在山顶的一群人,将它们狠狠责骂了一顿。
他说:‘都是一族中人,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血脉不纯难道就很丢人么?你们的血脉难道就至精至纯了?嗯?你们要真是血脉纯净的话,还来化龙池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嗯?一群废物!’
他骂起人来很厉害,那些同族被他骂了几句,都不敢说话,便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拉着我的手对那些人道:“一群废物!人家一个小姑娘,赤手空拳,什么东西都没带,凭借自己的真本领爬上了山顶,一点都不取巧。你们呢,一个个带着避雷珠,穿着寒蚕服,投机取巧的走到这里,还有脸看不起人家?我说你们废物都是抬你们!”
“自从他拉起来我的手之后,我的脑子已经有点不清楚了,我觉得我的心怦怦怦跳动的越来越快,身子似乎要飘起了,又似乎要沉下去,头脑一片空白。
只知道他狠狠的责骂了那些同族一顿,至于他到底骂了他们什么,我已经慢慢的听不清楚了,我只听到了我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我的心脏似乎随时都要跳出来似的。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当时很害怕,我心里想:‘难道我这是要死了么?’”
杨易在一边插口问道:“他就是你这孩子的父亲?”
黄龙不理会杨易,自顾自的往下说道:“等我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将所有人都骂完了,那些同族们面红耳赤的乖乖的听完他的责骂之后,便被他吩咐着干起活来。
他指着一个白衣中年人道:“白老四,你去把前面的压石搬下来!”
白老四走到山顶靠近中间的一块大石附近,用力推了一下,没有推动,又使劲推,还是没有动。白老四很尴尬,红着脸对走过来对他说,“五爷,我推不动!”
我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叫做五爷。
他见白老四推不动,便又吩咐道:“那谁谁,洪家的老二,你去帮一下白老四!”
洪家的老二是一个红衣服的女子,她听了五爷的话后,娇笑道:“五爷,我是女人,身子骨弱,这压石我怎么能推的动……”她话未说完,忽然脸色一变,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