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飞听完王老六的传话,呆呆出神良久,一言不发。此时大厅众人也都是静坐无言。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股臭味传来,众人循着味道看去,只见坐在大厅正中桌子上的冯同知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臭味正是从他身下发出。
老英雄鸳鸯胆张若谷就坐在冯同知的旁边,此时闻到臭味,拿手轻轻推了推冯同知:“冯大人,你刚才是不是去茅厕不小心踩了什么东西?”
冯同知一动不动,对于张若谷的推搡,一点反应都没有。
袁承志就坐在他的对面,仔细看了看冯同知的脸色,发现他神情惊恐,脸色铁青,两眼瞳孔都散了,不由得大吃一惊,低声对张若谷道:“冯大人有点不对劲!”
张若谷也发现不太对了,他又推了一下冯同知,也没用多大的劲,谁知这冯同知应力而倒,直直的摔在地上,仍旧一副惊恐的表情。
此刻才看到他裤裆处湿漉漉的,竟然是大小便**,臭味正是从此而出。
孟伯飞的儿子孟铮首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冯同知,“冯大人,你怎么了?”
冯同知依旧一副惊恐的表情,一动不动。
忽然孟伯飞站起身来,沉声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
大厅众人一阵哗然。
孟铮大惊,伸手试了试冯同知的鼻息,果然没有了气息。
“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孟铮语无伦次,心中惊慌。一个同知大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家里,这事情可不小,也难怪他惊慌。
孟伯飞道:“他是吓死的!”
孟铮一脸茫然:“怎么就被吓死啦?”
孟伯飞声音低沉:“应该是刚才他听到杨易要北上京城,路过保定府,所以给吓死的!”
“吓死的?”
大厅里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在场之人都是惊讶非常,但同时又觉得这冯同知九成九还真的是被杨易吓死的。
杨易的杀神之名,如今响彻整个大明,南方几个大省,被他杀死的贪官污吏,官兵盗匪,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多人,官场中人如今听到“杨易”这个名字,十个有九个都会打哆嗦,这冯同知草菅人命惯了的人,知道杨易要来保定,吓死倒也说的过去。
孟伯飞一脸的沉重,这冯同知死在这里虽然不是小事,但相比于杨易让他写出官员名单这件事情,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杨易素来喜欢杀贪官,杀污吏,也杀草菅人命的江湖好汉。且下手从来不留情,只要查证了你该杀,那就是一个死,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现在杨易竟然让他给写出一份该杀之人的名单,这他怎么能写?若是真的写出来,他不知要得罪多少有权有势的官员子弟与江湖好汉,自己这个“盖孟尝”的名号可就会变得臭不可闻,且全家老小还有性命之危。
可若是不写,那么就会得罪杨易,得罪杨易的下场,现在每个人都知道,除了死还是死,没有第二种选择。
孟伯飞拿着书信,看了看地上阿巴泰的人头,忽然大声问大厅里的众位宾客:“诸位,刚才王老哥给我说的话,你们也都听清楚了,你们说,这份名单我写还是不写?”
现场无人说话!
只有袁承志道:“既然杨易说要杀贪官污吏,便是孟老先生不写,他早晚也会查出来的,还不如写了给他。反正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咱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孟伯飞默然不语。
江湖中人,哪一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官场中人,哪一个不是贪得无厌?哪一个没有中饱私囊?若论该杀,都该杀!难道让他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写给杨易?恐怕他还没有写,就已经被人合起伙来灭了满门!
想了想,此事只能拖一日是一日。
当下孟伯飞对王老六道:“王老哥,这第二件事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又转身对大厅内的众位宾客道:“诸位,今天这顿饭是吃不成啦!但大家也别急着走!杨大爷要我和袁兄弟召集各地英雄好汉去杀鞑子,老夫不敢不从,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若是有这份心思的话,就留在保定府几天,待老夫与袁兄弟召集好人手后,咱们一起杀鞑子!”
在场众人都道:“孟老爷子说话,哪个能不听?我等就在保定府住下了,等候老爷子的吩咐。”
孟伯飞见许多人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一看说的就是违心之言,心下叹道:“我的话他们不一定听,但是这事情是杀神杨易吩咐道,量他们也不敢私下跑路!”
这时候,王老六说道:“杨公子还有一句话,他说:人人都道‘盖孟尝’孟伯飞义薄云天,为人慷慨无私,乃是一个大大的英雄。他有点不太信,说到时候要好好的查一下这位盖孟尝的底细!”
孟伯飞身子一震,涩声道:“那就来查吧!”
王老六告辞后,孟伯飞安排大厅的宾客草草的吃了饭,让人将冯同知的尸体抬出府外,送回冯家,他和袁承志则商量起怎么召集武林好手的事情来。
只是孟伯飞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他若是真的要查我,我现在是跑还是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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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
杨易一觉醒来,只感觉浑身精力充沛,说不出的舒服。
他前些日子,为了杀鞑子,十几个日夜不眠不休,累死了好几匹战马,将几万鞑子杀的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后来人困马乏,进了一处深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