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般没用!”
杨易领着李淳风见到寇仲后,开口斥责道:“李子通虽然坐拥江都之地,但若论兵力,并不比你手中兵力强上多少,你怎么直到此刻拿不下他?”
寇仲擦汗道:“李子通太过狡猾,坚守不出,虽然攻克了几个城镇,但推进速度却是慢的厉害,徒儿也无计可施。”
杨易将李淳风推给寇仲,“这是我在路上给你找来的帮手,有此人在,破江都指日可待。”
寇仲又惊又喜,知道杨易神通广大,他既然如此说,此人定然不凡。
当下拉过李淳风好生亲热,“这位道长怎么称呼?我这几日为了攻打江都,焦头烂额,一筹莫展,道长来的正好,还请指教小的一番。”
李淳风笑道:“少帅客气了,久闻少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俗。”
见两人认识了之后,杨易不便在军营多待,吩咐寇仲道:“替我发信给宋缺,就说我即日要去岭南走一趟。”
正在与李淳风聊天的寇仲闻言一愣,呆道:“老师,你要去岭南?”
杨易道:“怎么?岭南我就去不得么?”
“这……”
寇仲脸上变色,天刀宋缺的脾气一向不好,又因为刀法到了一定层次之后,天下再无抗手,一直想要找一个对手而而不可得。
寇仲早就听说,宋缺的磨刀堂中,新近添了一个人的名字,且为这个名字单独立碑,以示郑重,这个人便是杨易。
而今杨易要去岭南,那么以宋缺的脾气秉性,两人一战势难避免,无论这两人哪一个受伤身死,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杨易见寇仲面露犹豫之色,笑道:“担心你岳父的安危不成?”
他哈哈笑道:“放心,他死不了的,我更不会死!”
在寇仲不知如何是好的纠结状态中,杨易走出军营,唤过黄马,向岭南赶去。
他早就想要会会宋缺,看看这天刀宋缺到底是何等人物。
遍观整个大唐,天下宗师人物中,能与宋缺比肩者,除了三大宗师之外,也就一个石之轩罢了。
但与别的宗师级高手不同的是,宋缺身份地位超乎寻常的高贵,他是天下四大阀门中的宋阀的阀主,出生富贵,又兼长相俊美,博学多识,乃是同龄人中的最为优秀之人。
在宋缺这个位置上,所受到的诱惑,远比任何人都要大,金钱、权利、美色、无一刻不围绕在他身边,稍有定力不足之人,便会被这些东西所侵蚀,失去斗志,而他竟然能将这些极大的诱惑排斥在外,专心武道兵法,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最终到达这个世界武道修为的至境,成为名副其实的宗师级的高手。
对于这一点,最让杨易感到钦佩。
同样是出身在富贵人家,杨易在太师府里就没有经受得住美色的诱惑,在初始的十几年里好歹还能坚守,但到了最后,还是未能过去美色这一关,日渐沉沦,若不是遇到青铜门户这么一个奇异的东西,估计他真的会醉生梦死的过一生。
只有亲身感受到了世间诱惑的厉害,才会明白能够拒绝这种诱惑之人的可敬之处。
就冲这一点,杨易也要去见见宋缺。
南方路途,车马少而船只多,行路之人,多采用水路坐船而行。
这次若去宋家山城,也是坐船最为方便,杨易收了黄马,在码头找了一艘客船,付了银两,向岭南赶去。
此时岭南除了宋缺把持之外,还有萧铣也涉足了岭南之地,虽然势力范围不如宋缺,但以宋缺的脾气而言,能容许萧铣在他的眼皮下活动,这是极为令人费解的行为。
这个时代,舟船虽然便利,速度却慢,月余时间,方才到了岭南之地。
问明路径,杨易弃舟上马,直奔宋家山城。
宋家山城依山而建,层层叠叠,极为壮观,杨易骑马登山之时,沿途多有人站在一旁围观,但却为人出声询问,即便是经过几重寨门,看守门户之人,也不曾阻拦,任他长驱直入。
看来宋缺已然知道杨易的到来,故此才有此种情形发生。
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一名白胡子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到院中,一脸忧色。
见到杨易进来之后,虽然努力想要做出一副欢迎杨易来此的高兴的表情,但终究无法冲淡担忧之情,反而使得脸上表情愈发显得古怪。
杨易翻身下马,向银髯老者微微点头,朝刻着“磨刀堂”牌匾的大堂走去。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直,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杨易迈步进入磨刀堂,脚底刚刚落在地面的瞬间,此人倏然转身,直到杨易双脚站稳,他的整个身子也恰好全都转了过来,其中玄妙之处,非语言所能描述。
杨易终于看到了宋缺的模样。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