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宁离开瀑布后不久,从水帘之外又飞进来一个身影。
此人也是一身判官装束,不过形体是虚幻缥缈的,也就是说,非灵体亦未实体,只是一种虚幻的影像罢了。
此判官装束齐全,右手判官笔,左手托一本厚厚的生死薄。
他的步子很缓慢,很有节奏,踱着来到了石桌前。
而后躬身一拜,“前辈好。”
瘫软在石椅子上的判官卓然一惊,随后又苦笑道:“我虽年长你数代百年。可是,一双老目却昏黄无知了,还不如你这个后生明澈。”
托着生死簿的判官道:“前辈,你在阴司,断案无数,赏罚分明,对人心善恶早已经练就了一副火眼晶晶。”
瘫软的判官摇头苦叹道:“火眼晶晶,你就不要夸我了,我要真是火眼晶晶的话,岂会看不出此酒有问题。”
托着生死薄的判官道:“前辈,你眼睛虽透亮无比,洞若观火,但此时却为一叶障目。”
瘫软地判官道:哪一叶?”
托着生死簿的判官道:“此障目之叶乃在前辈心间,眼为心之门,心乱了,眼自然就不能辨明真伪了,心间荡起一丝涟漪,眼睛就会波浪翻天。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瘫软的判官沉吟道:“你是阴司最年轻的判官,以后前途无量,而我,以前在阴司断错过冤狱,现在,在人间又复被心间杂念障目。”
托着生死簿的判官道:“前辈万勿自责。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我们都是血肉之心,似月而非天。
判官此职位,断案之时,心应如寒冰白玉,不能有一丝不洁,所以晚辈常常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晚辈曾看过一些前辈所判的卷宗,无一不是刚正不阿,不偏不倚。
十滴水的时间即可定案,而晚辈,常常思虑半个时辰才能落笔。”
瘫软的判官笑道:“你就别奉承我了,对了,我今日想问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是以前在阴司中,都称呼我为肾虚判官,此时为何呀?过去了一百多年,我一直不解?”
托着生死簿的判官淡淡一笑,“只因为前辈以前断案神速,十秒结束,而后大笔一挥,射出一道金光,便将犯人定罪。
私下里就有人议论说,看看人家,射的多块,十秒搞定,所以,戏谑之下,就有了肾虚判官一说。”
瘫软判官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啊,这帮龟孙子,有时间了,非得敲敲他们脑袋。”顿了顿又凝神郑重道:“对了,此次,青云山恐怕会有一场浩劫,你身为判官。有生死簿,可知道,要死多少人,死者都是谁吗?我很担心我的那些红颜知己还有朋友。”
托着生死簿的判官道:“此乃阴司机密,母体生死簿才能窥之。而我们手中的生死簿,乃是与人死同步的。人死刹那,上面才会显示亡者姓名,所以我不知道。”
瘫软在地的判官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不知道我那夫人九灵儿还有小翠能否逃过这一劫。”
“生死有天数,你我不能违,还有,前辈,有些人,有些事,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所指何事?是说的陈宁有些事情骗了我吗?”
托着生死薄的判官并未作答,而是再次恭敬的俯身一拜,“晚生告退。”
瘫软判官忽而道:“等等,那日你给我托梦,说希望我尽量能帮一下那个白衣女子,此女子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判官用法力给人托梦,这要是传出去可是重罪。”
“一个普通朋友。好了,晚辈告辞!”
说罢,此判官化作一道紫芒跃出了瀑布,站在水帘之外,仰望灼灼明月,轻轻喟叹了一口气,“希望你能平安度过此劫难吧。”
随后影像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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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墓穴之中。
看完这张面具下的面孔之后。我心中一阵暗喜,他并未棕发帅哥,也就是说,此判官非彼判官。
其实,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暗喜”的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怕他有这么多老婆么?
诶。苏婉,你这是嘛意思啊。
那么说来,在书凡婚礼上救我的那个判官,应该是这个判官,因为二者手里都没有生死簿。
此时,其实,我倒是希冀棕发帅哥判官能出现,而后把我们都救了。
哎,可能也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判官哪能滥用职权,滥发善心,干涉阳间之事呢。
这个判官。看面容的话,也就是像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眉角硬朗,脸上带着一丝岁月沧桑,很有男人味的那种。
不知道他以前和陈宁有何种瓜葛。反正关系好像不是那么纯洁。但既然不是棕发帅哥,我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此时,这个狐女九灵儿道:“今天,在这墓地周围,藏着许多鬼魂,其中还有极端厉害的摄青鬼,不知道是为什么?”
书凡道:“这可能是我那妹妹陈宁派来的,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中,但是,没有法门的话,她进不了这大墓的第二层。”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小腹,还有肠胃,又是一阵绞痛,疼的我直冒汗珠子,身子直接瘫倒了,还好被书凡揽住。
“婉儿,你怎么了?”
我双手押着小腹,强忍剧痛道:“书凡,那日,我下山替你寻找骨灰,你妹妹陈宁强迫我吞服了那个血蚕蛊,现在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