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明明是做了坏事,才中的奖,你倒以为是好事……
这个老太太。你不能说她多坏,看起来也是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的,但是做的事,还有这个脑回路真是!你说,该说她善良,还是说她愚蠢?
不过她说的这些事,倒让我们对福利厂感兴趣起来。
海大民被福利厂弄了一个下岗,非但没有上跳下窜,反而说了一句平时根本就说不出来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且,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怕下岗。
但是最神奇的,他下岗不久就中了奖,真地转祸为福了。
简直就跟预言一样。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呵呵,他要真有这个本事,早八百年就发达了吧!
我问老太太:“你说这福利厂原来是公家的,后来卖给私人了,卖给谁了啊?”
老太太:“哦,那可是个大老板。胡德凡!”
胡德凡?我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求救地看向周海和章家骠,他俩还不如我,全是一脸的茫然。
老太太笑道:“你们是外地人,难怪不知道。胡德凡在我们青浦老有名了。我们青浦能有今天,多亏了胡大老板!”
我脑子里白光一闪,登时想起来:“是他!就是他二十年前,第一个来青浦县开发房地产的!”
老太太:“哎,对对对,就是他!”
这下,周海和章家骠也不禁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周海:“他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怎么连福利厂都买。福利厂能有多少利润啊!跟他的老本行能比吗?”
老太太就像遇到了知音:“可不是吗?当初听说福利厂要卖给他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说的呀。一个大老板放着大钱不赚,为什么要来赚这种小钱。我们青浦很多公家的厂都卖了,连学校、医院都卖了。随便挑一个都比福利厂强啊!”
“所以,刚开始传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
“真给买下来了,还有多少人觉得在做梦呢。”
周海:“那现在福利厂怎么样了?”
老太太:“老早不叫福利厂了,改成什么公司了,好像是做建筑材料什么的。我也不懂。”
我们三个登时惊得一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会这么巧吧?
乔爱梅就是在一家建材公司做文员。
我还记得那家公司的名字,连忙报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忙一口应下:“对对对,就是这家公司!”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真是想不到啊!这一向峰回路转的,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围着一座山转来转去!
海大民是原来福利厂的下岗职工,乔爱梅是现在建材公司的文员。他们俩正好一个是丁烨案的证人,一个是丁烨案的受害者。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胡德凡,胡德凡,他在这背后是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费尽心思地问来问去,什么也问不出来,随便聊两句,倒聊出爆炸性的信息了。
极度震惊之下,我们也有些兴奋起来。
我忙问:“你儿子下岗以后,跟厂里的人还有什么联系吗?”
老太太刚要回答,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的儿媳妇跟孙子,正好同时到家。
“正好,”老太太看见孙子就高兴,“你们问他们吧,我年纪也大了,肯定没他们记得清楚。”
儿媳妇和孙子却没有老太太那么配合,看了我们的证件反而更戒备了。
儿媳妇问:“我老公都去世十年了,你们现在上门,查什么?”
我想了想,决定改变策略。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警察身份很介意,我们就算想好好问话,他们也不见得配合,还不如单刀直入,看看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会不会露出马脚。
“你还记得丁烨吗?”我问。
儿媳妇的脸色果然一震,马上否认:“谁啊,不记得了。”
虽然否认得挺顺,可是脸色还是出卖了真实的答案。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经验老道的心机人士。
我笑了笑:“那乔爱梅呢?”
儿媳妇的脸色又是一震,这次顿了一顿,才色厉内荏地否认:“都不记得了。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周海在旁边笑了笑:“不记得就不记得,干嘛这么激动啊?”
儿媳妇地脸色便又是一僵,脸上好一阵红白交错。像是要发作,但顾忌着我们有省公安厅的证件,又辛苦地忍回去了。
一般问话都是由我和周海上前,章家骠还是习惯地静观其变。
周海一转头又去问孙子:“你妈说她都不记得了,你呢?”
儿媳妇连忙抢着道:“他也不记得了。”
老太太被儿媳妇的态度弄得稀里糊涂的:“你跟人家怎么这样说话?”
儿媳妇赤红着脸道:“妈,你老糊涂了,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人往家里放。”
老太太被儿媳妇一冲,便有些蔫,撅着个嘴道:“人家是警察……”
儿媳妇干脆一口打断:“警察也是陌生人啊!”然后又去赶她儿子,“你赶紧去做你的事,一会儿吃饭叫你。”
孙子看看老太太,只好进去了。
我们这是明摆着不受欢迎啊。可是总不能等受欢迎了才查案子,那要到猴年马月了。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我说,“问完就走。胡德凡你认识吗?”
这回儿媳妇倒没有那么紧绷,反倒放松下来,笑出来道:“胡德凡谁不认识啊?在我们青浦,你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