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房时才六点多,医院没开门,我也没心思处理脸上的伤口。
心痛地连呼吸都困难,我压根就是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被昨晚看到的鲜活一幕气得理智全无。
江慕尧早就备好了车,张狡磊所说的废弃精神病院就在本市的一个小镇上,驱车一个半小时后就到了。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样,所以才会这么早就赶过来。毕竟白天进去对我来说比较有安全感。
他在车上帮我处理了伤口,不管怎么叹气我都死死咬着嘴巴不肯看他。
我现在一看到这张脸就会想起他跟方衾亲热的画面,我承认跟他坦白才能把事情弄清楚,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脸上的伤口一直在疼,更是将我心里的那份难受发酵到极限。
我们找到了准确的方位,可那片空地上除了残垣断壁就是遍地的枯草,哪里有废弃的精神病院?
“拆除了?”江慕尧踢踢地上的砖头,绕着空地转圈观察。
我就蹲坐在地上,心里阴霾到像是在下暴风雪。我一直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这么作,可我就是难受到不想跟江慕尧说话。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别扭得要死。
有个大婶经过不远处的田埂,看到我们在这里当即惊叫了一声。丢下手里的菜篮子就跑了。
江慕尧跟离弦的箭一般追了过去,丢了句话给我:“伊伊你在这等着!”
大神四十左右的年岁,她几乎是被江慕尧绑过来的,江慕尧一松手她就大叫。我看看身后的废墟,觉得她可能是把我们当成了鬼。
我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始安慰她:“婶儿,我们是人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可能因为我讲的是当地方言。她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江慕尧松开她后,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瞟到我们身后的废墟时,她一个激灵猛打了个哆嗦,神秘兮兮地拉着我离开了这块地方。
“丫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刚才那个地方不干净,很多人在那里撞过鬼,刚才大老远看到你们站在那里,我还当大白天的闹鬼呢。”
我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个理由扯谎:“婶儿,我有个亲戚说进了这边的精神病院,我按照地址找过来想看看亲戚的。”
大神夸张地皱皱脸:“丫头啊,谁跟你说这事的,跟你有仇吧?这精神病院二十多年前就荒废了,哪儿来的活人哦!”
原来那片废墟之前确实是精神病院,据说荒废前这里起过一场大火,里面所有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后来精神病院一直荒在这里没人管,但前两年闹鬼闹得太厉害,镇政府的人一合计,就找人把这里给拆了。
据说拆房子那天还出现过怪事。拆下来的钢筋木板等东西本来是要再利用的,可好端端地那些木板却自己烧了起来。拆房子的那伙人也不敢多待,把剩下的钢筋拖走就不管了。
镇政府的人本来想把这块地卖给开发商投资造房子的,可不知怎么的本来谈得好好的。开发商来过这块地后突然就变卦不同意了。反正几经折腾都是失败,没人再来管这块地。
再后来,当地人嚼舌根时经常有人说这里闹鬼,半夜还有人亲眼看到过精神病院好端端地又立在了原地。曾经有人不信邪,想在这块地上种点树,等树长大了好卖掉,可他前一天才种下,第二天树就都死了,还死得特别透彻:整棵树里面都烂透。
有人就神秘兮兮地叨叨了,说这里之所以没人管,是因为阴气太重,要暴晒几年太阳把阴气去掉才能再用。不然谁招惹谁倒霉。
我们跟着大神去她们村打听了下,大家一听说我是来看亲戚的,都说我被骗了,七嘴八舌地唠叨开。
我发现了一个大致规律。他们撞鬼都是晚上的事儿,有几个人说这两年曾亲眼看到精神病院好端端地立在那块废墟上,时间大致都是半夜零点左右。子时阴气最重,如果再碰上他们的身上的阳火不够旺,能看到那种诡异事也正常。
我看了江慕尧一眼,看来我们必须等到晚上再来。如果这座鬼楼真的会出现,那我要找的第七个红眼龙图及其对应的鬼物也应该在里面。
唐栾没来,等天黑的这段时间里江慕尧就跟我在车上腻着。他很会处理伤口,见我对此疑惑,他只轻描淡写地提了句:“以前打仗时学会的。”
我的心微微揪疼,别开视线嘟囔了一声:“你怎么不追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等你缓缓我再问。伊伊,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下。”他居然不关心我脸上的伤以后会不会留疤,心里闷闷的就像高压锅里的沸水,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
他见我不看他,轻轻捏住了我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伊伊。你跟我耍小性子没关系,我也喜欢你这样,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我爱你,刻骨铭心的爱。我希望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能理智地处理我们的感情。”
我的眸子微微一颤,差点没出息地哭了。
他轻叹一声,隔着丝巾轻轻碰了碰我的左脸:“还痛吗?”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鼻子酸得很,我只好深吸两口气把眼泪往回逼,所有的委屈和难受突然就因为他这一刻的温柔而开始泛滥。
我紧紧咬住下唇,别扭地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你是不是碰过方衾?她昨晚…;…;给我看了点东西。”我很怕他承认,说完又赶紧抢着补充,“只要你跟我结冥婚之后没跟她亲热过就好,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