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
水仔的调笑声刚落,正系着围裙端汤的杨芬华扔了一句过来,“水仔,你这次挂了几科?”
“你也太看不起人,一科没挂!”
“真的?”
帮着挪盘碟放汤盆的水仔,得意洋洋道:“当然,我一科没考,哪来的挂科?”
眼看着李家明的目光扫过来,水仔又连忙解释道:“老大,我修了31个学分,明年肯定能毕业。这不是网站正在关键时刻,静不下心来读书嘛。”
那还差不多,与前女友靠在窗边聊天的李家明,其实很羡慕孙淦,房子不要大,关键是里面的人对了。与乔桥她们不同,对李家明很了解的赵微一搭眼,猜前男友对那台湾妹正纠结着,瞟了眼那小姑娘,酸溜溜道:“不是我说你啊,差不多就行,要相貌有相貌、有气质有气质,而且还聪明过人,不象我样是个花瓶,你还想怎么着?”
漂亮姑娘谁不喜欢,而且还倒追自己,可李家明不是什么于心不甘,而是知道有些人沾染不得,可又不能当神棍,只好托词道:“别管我的事,你呢?还单着?”
还在想着那狐狸精,已经放下了的赵微佯装长叹,调戏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所有的男人跟你一比都成了渣。”
“得了吧,我这种叫煤渣。”
“这你就不懂了,煤渣黑是黑了点,但暖和。那些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冲别的来的,提不起兴趣。”
那倒也是,名利场里哪有真的?所以大家才拜金,别的东西可能是假的,钱总是真的吧?
这话听着舒服,赵微拍了李家明肩膀一下,感叹道:“跟你在一起就是轻松,一点也不装。”
这一对前情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让乔桥拉着来作客的胡暄暄笑容很勉强,眉目通透的水仔连忙小声道:“阿暄,我老大就是这样的人,念旧。”
“对,这是好事,家明就这点好,待人真诚。”
孙淦这公寓小了点,但也五脏俱全,等下厨的李家德把鱼做好了,坐着等饭吃的东家从碗柜找出瓶玻璃瓶、黄色铝质螺口盖装的‘汾酒’,玩笑道:“李大助教,喝点?”
不沾烟酒的李家德笑着摆手,可李家明一看这包装就知道是好东西,他酒量不好,但好酒、而且识酒,连忙道:“赶紧拿过来,至少有二十年以上了吧?”
“有眼光!1980年的。”
孙淦夸了一句,酒瓶就让李家明拿过去了,顺手放,然后拿起桌上的红酒缸给大家斟酒。
“老孙,你又不懂酒,暴敛天物!”
可李家明刚准备给两东家倒红酒,旁边的赵微已经把他刚收藏的‘汾酒’打开了,清香四溢。
“败家娘们啊,知道这是二十年的汾酒吗?”
“二百年的酒,也是用来喝的!乔大博士,要不要来点?”
到了异国他乡,以前不喜欢赵微的乔桥,也跟她成了朋友,伸手就把酒瓶拿了过去,豪爽道:“一人一半!”
想得美,这酒在国内都不好找,到了这地方就更不容易喝到喽。水仔连忙把他和他老大的杯子放过来,嚷道:“分平来,喝酒不要赢,最怕不平!”
“小四也喝点”,乔桥连忙把丈夫的杯子拿过来,这是乔大小姐的习惯了,历来是多吃多占。好象不会喝白酒的胡暄见状,也连忙隔着橡木餐桌把杯子放过来。
看来这一瓶酒是不够分了,每人只能倒上半杯,还得倒平来,每人才能尝点味。
酒还没分完,杨芬华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下电话号码,连忙起身去卧室里接电话,没说两句又把监督乔桥倒酒的李家明叫了进去。
“家明,祝贺你。”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憔悴,可听到这声音,李家明忽然有种不快。即使是普通朋友,打个祝贺电话就这么难?不想打,那就不要打,现在打又是什么意思?给杨芬华一个面子?
“谢谢”。
话一出口,李家明觉得心里的一个什么东西碎了,其实这东西四年前就该碎。可能是人的心理年龄越大,就越怀念过去,总是将往事进行美化,反而忘记了其真实的模样。
挂了电话,李家明脸色如常,出去跟大家一起举杯,庆祝自己今天拿了valedictorian奖。
很久没喝白酒的李家明,喝完那半杯有二十年历史的老‘汾酒’,意犹未尽。这酒好啊,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喝在嘴里有种故乡的味道,就是少了点。
“老孙,还有吗?有好东西就别藏着掖着。”
听小叔子这么一说,抢好酒喝的乔桥,立即缩回了伸向她老公酒杯的手,热切地看向孙淦。
“真没了,这还是回老家时,在我老舅那摸来的。本想着脱离苦海后自己喝,今天见你拿了奖,一咬牙一跺脚,才奉献一把。”
“水仔,搜!”
“哎”
水仔作势起身,见人家一点拦着的意思都没有,这才又坐了下来。然后,水仔和赵微他们都古怪地看着胡暄暄红着脸,将小半杯没动的白酒隔着餐桌倒进李家明的杯子里。这女孩长相甜美、阳光,却没想到是个不作、不装的主,喜欢一个人,就连帮他抢酒喝的活都干得出来。
挺好,从李家德夫妇到水仔,连赵微这个前女友,都觉得这姑娘很不错。但平时喜欢刺李家明两句的杨芬华、喜欢跟他玩笑几句的孙淦,都没起哄、开玩笑。他们跟李家明熟,可跟胡暄暄并不熟,要是把气氛搞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