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察觉不到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就说明我和他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温小楼走了,我连一个同伴都没有,对方发难的话,我估计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转念想想,这个潜伏到小山谷里的不速之客,如果真的想杀我,那么悄悄的从背后一刀子过来,完全可以解决问题,我清楚的听到,他说想谈谈。
“你是谁。要谈什么?”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和对方周旋。
“你是一个好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做大事的人。”那声音马上传来了回应:“看到你,我就知道古陆为什么会衰败如斯。”
这道声音很清晰,而且声音的来源很平稳,顺着声音,我找到了发声的方向。声音是从我右前方传来的,侧目望去,那边空荡荡的,除了一棵掉光了树叶的树,其余什么都没有。
“古陆衰不衰,败不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对方搭话,同时在观察。说话的人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
“一件事和一件事之间,看似没有关系,其实,它们都是有关联的。”
等到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呆了,因为我听的清清楚楚,声音就是从那棵掉光了树叶的树上传出来的。我忍不住就暗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这证明,我没有做梦。
神要复活的信息,是我在梦里听虫子说的,现在,又有一棵树要跟我谈谈?
我马上站起身,慢慢朝那棵发出声音的树走过去。山里土地贫瘠,这棵树不是很粗,但已经生长了很多年。树没有树叶,想在树上隐藏一个活人,那根本不可能。
我走到树跟前,围着树转了两圈,树上树下都没有人,我就愈发奇怪。
“是你,要跟我谈谈?”
“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树的声音很清晰,它好像还带着某些深意,笑了笑:“就是我。”
我不仅有点紧张,脑子也在发晕,此时此刻,我站在树旁,就好像站在一个人的背后,对方正背对着我,跟我说话。我随即绕到了另一边,仔细的看着眼前这棵树。
我接受了那么多年唯物主义观点的教育,可是从卷入这个事件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已经隐然颠覆了我以前的思维观点,不过事情诡异,总要有个限度,从本心来论,我不相信树这种生命体可以产生跟人类似的功能,但无论我怎么观察,都无法从树上发现破绽。
也就是说,要么,就真的是树会说话,要么,就是有一个境界高深到我琢磨不透的人,在装神弄鬼,但一时间,我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前者的可能性大,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
我站在树跟前,就好像站到了一个人的面前。老树到处都是树疤,看着看着,我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了,因为我总觉得树上几个比较大的树疤很显眼,仿佛是五官的轮廓。
“我在古陆。已经很多很多年了。”老树说道:“我见过很多,也知道很多。”
一棵沧桑的老树,耸立在古陆深山里,我不否认它活了很多年,但无论它怎么说,我都隐隐约约的感觉,这肯定不是一棵树。一瞬间。过去听到过的那些来自民间的神神鬼鬼的传闻,全都蹦出脑海,用有的说法来讲,山里的山精野怪,都被称作妖,花草树木活的久了,也被称作妖。
“你知道的,见过的,我不听也不问,我就想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我本来可以杀了你,即便杀你,会付出代价,但我不怕。”老树说:“可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我不愿杀你的理由。”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就看到老树上的两个对称的树疤,好像微微的开合眨动了,如同两只眼睛。我心里一抖,想着难道真的碰到一一棵因为活的太久而妖化的老树?
“你要是能杀我,或许你早就直接动手了,用不着出来跟我啰嗦这么多。”我听了老树的话,就确信它因为种种原因或者顾忌,不敢对我下手,它这么说,只不过是在吓唬我,让我在精神上先被它压制一头。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原来那个懵懂无知的方怀,可能真的会被它吓住,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你并不笨,这很好,聪明的人,会审时度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即便他错了,也会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很好……”老树说:“古陆神,要复活了。”
“我知道。”我没有表示出一点讶异,这也是争取主动的一种方式,我在含蓄的告诉对方,你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你并不比我占据多少优势。
“我怕他复生。又盼他复生,只有他复生了,才能解开那个只有他才掌握的秘密,但我怕,他还会和以前一样,带给古陆强盛,又把古陆抛弃。”
“你就是一棵树,不是么?长在山谷里,活一万年,连一步都走不出去,吃闲饭操淡心,古陆强不强盛,跟你有一个大子儿的关系?”我在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这样或许会把老树惹怒。或许会刺激到它,只有在它受刺激的时候,才会产生情绪波动,我必须这样试探,才能慢慢的摸索,或者让它自己说出自己的真正来历。
说实话,我真的不信。一棵树会说话,会像人一样思考。
“我不会阻止古陆神复生,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他复生了,也是我所希望的。可能,古陆神复生以后,他不会变。还和从前一样,但我会赌,孤注一掷的赌。”
“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