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道:“于是你就潜入钱家,当起了管家?”
阎无私看了看余沛晓道:“他是当年劫案中唯一的幸存者,是我劝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并答应他一定找出凶手。”
余沛晓道:“为了一句承诺,我坚持着活到了现在。”
沈寒竹道:“老爷为人和善、菩萨心肠,不像是那种奸恶之徒。”
阎无私道:“是啊,所以我在‘钱宅’一呆就是九年!这九年我明察暗访,收集各种证据,却始终徒劳无功。”
沈寒竹道:“那你为什么还坚持着呆在那里?你确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阎无私道:“在‘钱宅’没有出现之前,江湖中从未听说有钱财旺这个人,但‘钱宅’一出现,钱财旺却名扬江南,你不觉得这个人的来历太不正常了吗?”
沈寒竹道:“那你如何看待‘钱宅’呢?”
阎无私叹了一口气道:“神秘,太神秘了,我呆了近十年,都没摸清它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余沛晓问道:“那你刚才说那个人死了是怎么回事?”
阎无私道:“根据你对那个人的描述来看,我最近把他跟一个人对上了号,但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多年了。”
余沛晓急切地问:“你指的那个人是谁?”
阎无私面色凝重地道:“钱满粮!”
沈寒竹“啊!”地一声:“你说是‘钱宅’的前任大管家?”
“没错!”阎无私道,“只是他已死了这么多年,即便对上号,也是死无对证了!”
“是啊!”沈寒竹道,“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可以帮得了你?”
“什么办法?快说!”余沛晓道。
“老爷当年为了编制家谱请人画过家族成员,这个钱满粮应该就在其中。但就在快完工的时候,大夫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突然和老爷吵架,并不许老爷把画像带回家,所以这画像一直放在那个画师家里未曾取来,事隔多年不知道这些画像是否还存在那里。”
“那个画师叫什么名字?”阎无私问道。
“就是江湖人称‘巧指画圣’的公孙逸!”沈寒竹道。
“寒竹你这个消息太重要也太及时了,你是否可以带我去公孙逸家里走一遭?”阎无私道。
“行是行,就怕事隔多年,不知道那公孙先生是否还居住在那里......”沈寒竹道。
阎无私道:“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沈寒竹点头称是。
阎无私对沈寒竹道:“不过在办这件事情之前,我们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沈寒竹问:“什么地方?”
阎无私道:“江南柳!”
沈寒竹一听‘江南柳’,脸色微微一变,问:“大捕快去‘江南柳’又有何贵干?”
阎无私道:“‘锦屏山庄’庄主秦伟聪在‘江南柳’神秘失踪,听说出事地又现神秘的红色轿子,这已经是半年来第六个失踪的掌门人!”
沈寒竹望着阎无私的时候,余沛晓却一直望着沈寒竹。他突然问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又没在江湖行走,对于江湖之事却并不显陌生,着实让人费解。”
沈寒竹迟疑了一下,道:“两位都是光明磊落的真英雄,晚辈本不该相瞒,只是家师有过吩咐,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绝不敢透露半分,还望前辈原谅。”
阎无私打了个哈哈,道:“好说,那我们就各自行动。”
沈寒竹闻言愣了一下,道:“各自行动?”
余沛晓道:“阎大捕快不许我偷懒,吩咐我去送信呢。”说完指了指枕边,在他的枕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封书信。
沈寒竹看了看阎无私,又看了看余沛晓,心想这么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还怎么去送信?
阎无私道:“你惊讶什么?他走起来,比一般人都快呢。”
沈寒竹还是不信。
但余沛晓却已起身,但见他双手一点地,人已出门而去,动作之潇洒,还能见当年金陵一剑之风度。
用手走路的人,你见过吗?沈寒竹反正是头一回见。
所以他很惊讶。
阎无私拍了拍他的肩,道:“主人都不在了,我们也该走了。”
沈寒竹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去还马?”
阎无私道:“不,我们直接去‘江南柳’。”
沈寒竹微愣了一下,道:“继续用邵掌柜的马?”
阎无私笑道:“这马已经不是原来那匹马了。”
“不是原来那匹马?大捕快这话什么意思?”沈寒竹吃惊地问。
阎无私道:“马已经被调包了。”
沈寒竹问道:“你说邵掌柜来过这里?”
阎无私点首道:“除了她,谁还会这么大能耐在不知不觉中换走那匹马。”
沈寒竹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我们刚才谈话是不是也被她听到了呢?”
阎无私道:“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现在只想快点赶到‘江南柳’找个睡觉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沈寒竹猜不透阎无私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也不想猜。
他也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因为他也困了,困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