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冲云而出,朝霞满天,晨雾稍褪。
济南府北门大街,一座大宅子宏伟而立。大宅子屋顶竖着一杆大旗,旗帜倒挂下来,迎风招展。
旗上绣着“威震镖局”四个大字,银钩铁划,刚劲有力。
春节,总比平时要热闹些。
威震镖局也不例外。
这座气派的大宅子到处张灯结彩,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
朱漆的大门敞开着,有人奔进跑出,忙碌非凡。
这时,有马蹄声传来,来的是两匹高头白马,马上坐两人,一大一少,满面尘灰,应该是赶了不少的路。
那两人正是阎无私和沈寒竹。
两人对望一眼,跳下马来,牵着马来到门前。
门口马上有人满面春风地迎上前,抱拳道:“在下威震镖局镖师钟达明,两位有什么需要代劳?”
阎无私打量了一下他,道:“我想见见你们家总镖头。”
开门见山说要见总镖头的,要么跟总镖头是旧识,要么就是笔大生意。
钟达明不敢怠慢,正要进去通报,没想到边上钻出一小孩,八、九岁模样,理着一个桃子头型,眼睛很大,脸被冻得通红,他居然一点不怕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沈寒竹和阎无私,又奇怪地看了一下两人牵着的白马,然后把目光停留到沈寒竹手上捧着的包裹。突然一个转身,飞也似地跑进去通报了。
钟达明笑笑道:“他是我家总镖头的儿子,少镖主洪子豪。”
阎无私赞道:“这小孩骨质上佳,是个练武的料。”
钟达明微笑着附和:“是啊,是啊!”
不一会儿,洪子豪跑了出来,径直地跑到阎无私和沈寒竹的面前,居然弯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气横秋地道:“两位客人,里边请!”
这是一个让人接触过就一定不会忘记的小孩。
能调教出这样一个小孩子的人肯定也是一个相当不不简单的人。
阎无私和沈寒竹马上见到了这个人。
见到这个人,阎无私和沈寒竹就不会再去怀疑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子为什么可以做出与实际年龄不一样的事来。
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甚至找不出一根稍微凌乱的发丝。
他的衣服材质相当好,上衣和裤子的颜色搭配很协调,协调到你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的鞋子是薄底快靴,按理穿这样鞋子的人,应该时常要出门办事,但是在这双靴子上,居然没有一点泥垢,一点也没有。
看到阎无私和沈寒竹进来,他朝他们拱了拱手。
他伸出的手非常白净,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这是我爹洪朝晖,他是镖局的总镖头。”洪子豪的声音很稚嫩,但语气很老秋。
洪朝晖道:“两位请!”说完大刀金马的在主位的位置坐下。阎无私和沈寒竹挨着位置坐在了侧边。
洪朝晖道:“两位从江南到此,一路辛苦了。”
沈寒竹闻言一愣,道:“总镖头是如何得知我们从南方而来?”
洪朝晖微微一笑道:“虽然已至正月,但北方天气依旧寒冷,若是从北方而来,必定身着厚厚的衣服。”
沈寒竹心想:此人明察秋毫,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忙道:“总镖头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洪朝晖依旧轻轻一笑,道:“两位风尘仆仆地从江南至此,行色甚是匆忙,又逢新春佳节,定是有要事前来,但说无妨!”
沈寒竹心想:此人虽然是个练武的人,谈吐举止却书生气十足,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阎无私接口道:“呵呵,我们来贵局实有两事。”
“哪两事?”
“第一件,是想见见贵镖局洪老爷子。”阎无私道。
洪朝晖平静地道:“老爷子已仙逝多年了。”
“哦?”阎无私似没想到,道,“洪老爷子威名四扬,江湖中一提起他,无不赞扬,如果洪老爷子仙逝,理应告知全江湖,为何江湖中从未有人提及此事?”
“你这是不信我的话了?”洪朝晖慢条斯理地反问。
阎无私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洪老爷子若果仙逝,我们自当前来吊唁才是。”
洪朝晖道:“无须诸多客气,老爷子的葬礼不张扬,不排场,也是谨遵了他的遗言,仅此而已。”
“唉!”阎无私一声长叹,“新春佳节,实在不应该提及如此伤心之事,实在冒昧了。”
洪朝晖淡淡地道:“不知者不罪,两位另一件是什么事,不妨明说。”
沈寒竹道:“我们是想请贵镖局出一趟镖。”
洪朝晖道:“所保何物!”
沈寒竹捧出手上的包裹放于桌上。
“此是何物?”洪朝晖道。
“雪剑!”沈寒竹道。
“莫老前辈的雪剑?”洪朝晖问道。
“如假包换!”沈寒竹道。
“要送往何处?”
“天山瑶池宫!”
洪朝晖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去拿那把雪剑。而是把门窗都给关了起来。
阎无私和沈寒竹纳闷地看着他反常的举动。
“你们是不是不方便去天山瑶池宫?”洪朝晖道。
“为什么这么说?”沈寒竹问道。
“两位既然可以把雪剑从江南带到济南,自然也可以带往天山。”洪朝晖道。
阎无私点了一下头,道;“确实如此。”
“你们跟瑶池宫有仇?”
“是的,有仇!”阎无私道。
“多大的仇?”洪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