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朝晖闻言大喜,道:“在下先行谢过!”
沈寒竹忙还礼道:“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正在这时,镖师钟达明从门外快步而入。一见洪朝晖,马上道:“总镖头,门外来了一位怪人。”
“身子怪还是行事怪?”洪朝晖眉头一皱,问道。
“身子怪,行事更怪。”钟达明恭敬地答道。
“怎么个怪法?”洪朝晖继续问道。
“他用手走路。”钟达明道。
沈寒竹一听来的是个用手走路的人,不禁望了一眼阎无私。
阎无私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洪朝晖倒没注意他们,接着问道:“他的腿脚呢?”
“他没有腿脚。”
洪朝晖“哦”了一下,道:“给他一点银两,打发他走。”
钟达明道:“给了,他不要。”
洪朝晖一愣,道:“那他要什么?”
钟达明看了一眼沈寒竹和阎无私,没说话。
洪朝晖道:“你但说无妨。”
钟达明这才答道:“他想要见一个人。”
“他要见谁?”洪朝晖也觉得奇怪了。
“他说他要见洪老爷子。”钟达明答道。
“告诉他,老爷子已经仙逝了。”洪朝晖摆了摆手。
“说了,他不信。他说如果老爷子真不在人世了,他也要见一眼遗容。”
“他不信你就算了?你有的是办法让他相信!”洪朝晖道。
钟达明似乎很懂洪朝晖的意思,转身就离去。
洪朝晖向沈寒竹和阎无私苦笑了一下,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沈寒竹似没在听他讲话,心中一直在琢磨洪朝晖对钟达明说的有办法让别人相信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不过,沈寒竹的疑问马上有了答案。
因为钟达明又进来了。
他的左脸已经肿了。像馒头一样肿了。
洪朝晖冷冷地看着他,道:“怎么会这样?”
钟达明道:“没想到此人是个会家子,属下不是他对手。”
沈寒竹以为洪朝晖必定要发怒,没想到他却心平气和地道:“委屈你了,准你七天假,好好地回家去休息一下。”
“多谢总镖头。”钟达明感恩退下。
沈寒竹敬佩之心油然而生,阎无私却面无表情地坐着。
“看来我得出去一下,两位自己聊会。”洪朝晖说完走了出去。
阎无私却连忙站起来跟了过去,一边道:“我们也去看看。”
洪朝晖没有反对,看上去他好像从来不会做人家不高兴的事。
三人来到到大门口,沈寒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门边地上的余沛晓。
余沛晓也看到了阎无私和沈寒竹,他竟似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在他的眼中,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是谁要见洪老爷子?”洪朝晖问道,他问的时候故意左顾右盼地看了一下。
“不用装腔作势了,你要找的人在这里。”余沛晓的话一针见血。
洪朝晖很客气地抱拳以示歉意:“请多包涵,请多包涵,实在没有注意到。”
“哼!”余沛晓并不领情,将头扭往一边。
洪朝晖对余沛晓的无礼举止似乎并不在意,还是很客气地道:“请问阁下为什么非得见洪老爷子一面。”
“讨债!”余沛晓语气冰冷地道。
“洪老爷子欠你多少银两?”洪朝晖问道。
“欠我一条命!”余沛晓冷冷地道。
洪朝晖还真是沉得住气,道:“就算老爷子欠你一条命,现如今老爷子也已不在人世,阁下就了却恩怨了吧?”
“你说他不在人世,那他就不在人世了么?要了却也容易,带我去见见他的尸首。”余沛晓道。
“逝者入土为安,你这是何苦?”洪朝晖道。
余沛晓这时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苦不苦,我自己最清楚。”
洪朝晖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余沛晓白了他一眼,道:“我一直都在讲道理。”
阎无私此时突然上前,对洪朝晖拱手道:“洪总镖头,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洪朝晖马上道。
阎无私道:“此人身子残疾,一直将其拒在门外,似有点说不过去,要不请他进去,待以好酒好菜,没准双方就相互谅解了。”
双方正僵持不下之时,也确实需要一个和事佬出现。
洪朝晖正拿不定主意,这时里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头上高飘凤尾,脸上略施粉黛,身着暗红色绣衣,罗裙低系,丰姿艳冶。
余沛晓见到她,不禁全身发抖,差点脱口喊出名字:“洪雨露!”
十年未见,风姿犹在。但是想到自己人残形秽,不觉悲从心来。
洪雨露似已不认得他了,只是用眼轻轻地瞟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把脸转过来。
余沛晓暗自伤感,他突然感到自己此时如同被凉风吹落的枯叶,在台阶上翻滚打转,随即被践踏踩成破碎。
在余沛晓感慨的瞬间,洪朝晖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给了洪雨露。只听洪雨露道:“晖哥,那就留他到镖局暂住几天,看他也挺可怜的,也许他会改变想法。”
洪朝晖点了一下头,叫人把余沛晓领了进去。
余沛晓心里暗自思忖,洪正天并未生育儿子,此人却姓洪,而跟洪雨露举止亲呢,莫不是洪家倒插门的女婿?
余沛晓看着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