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虽然不大,但却是极细极密。
沈寒竹一直站立在原地,他的身子被缪百墨牢牢抓着,没有挪动过半步,只是这密密麻麻的雨水打将下来,视线已变得模糊。
只见那三骑快马又奔到打铁铺前,曳然而止。三人都跳下马来,沈打铁心头一紧,呆立在店门口,又焦急又紧张地看着那三人。他的腿已开始发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但听云重天用两根手指点着沈打铁,粗着嗓子喝道:“打铁的,你竟敢骗我们!”
沈打铁一听这话,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颤抖着声音道:“各位大爷,我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呀!”
云重天冷冷地道:“死鸭子还嘴硬,我们追到的是一匹空骑,马上并未有人。你老实说,把人藏哪了?”
沈打铁懦懦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云重天的脸上满是不信的神色,“一定是把人藏你店里了,等下我找出来,看你怎么说?!”
说完,他大步上前,往店里闯去。
沈打铁见状,马上将身拦在门口道:“我真的没有藏什么人!”
“哈哈哈,心虚了不是?没藏人怕什么让我们进去?滚开!“云重天说完,双手一抓,竟把沈打铁整个身子给提了起来,然后又狠狠一甩,沈打铁的身子横横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地本来就已经被雨水击打得泥泞不堪,这沈打铁的身子跌落在上面,激起了一片肮脏的水花。他的脸上也沾满了泥浆。
这一摔摔得沈打铁眼冒金花,他直感觉身子骨头像要散架了一样,他挣扎着想起来,但却使不上劲,竟然爬不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打铁铺店内走去。
沈寒竹大吼一声:“爹!”挣脱缪百墨的手,向前跑去。
没跑两步,身子又被缪百墨抓住,他使劲地乱蹬乱踹,但缪百墨就是不松手。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沈寒竹此时跑过去,就像一只羔羊送到老虎的嘴边一样,必定凶多吉少。
杜力在云重天对付沈打铁的时候,第一个闪身进入了店铺。
他环视了一下店内,店门的一侧放着一张平平的石桌,桌上摆放着已经打造成形的铁具,有锄头、钉耙、镰刀等生产工具,也有剪刀、菜刀等家庭必备用具。
屋内正中央位置有一口烧铁的炉灶,炉灶中还时有火星窜出,炉灶的边上则是打铁用的钢墩。
因为长年在这里打铁,地上已经被震得坑坑洼洼,但是杜力还是细心地发现,这坑坑洼洼的地上,居然还留有未干的血迹。
杜力警觉起来,他一定在这里!
杜力目光迅速扫向墙角,那里离窗较远,看上去光线比较暗。
在那个墙角放着一只水缸,缸内并未装满水。
突然,杜力一脚踢向门板,门板脱离了门框,飞向了水缸。
门板平平飞过去,稳稳地落在了水缸上,正好盖住了它。同时,他飞身过去,用脚踢开了窗户。
从杜力发现那只水缸到把门板踢向水缸盖住它,其实只是一瞬间的时间。
这个时候,另外两人也已步入屋内。
云重天问力:“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杜力点头道:“有!”
云重天兴奋地问道:“在哪里?”
杜力指了指地面上的血迹道:“地上!”
“人呢?”
“搜过了,没发现!”杜力平静地道。
云重天也环顾了一下屋子,突然看到了墙角的那只水缸。
“那里有没有去看过?”云重天一边问,一边走了过去。
“看过了!”杜力答道,同时也紧跟着他走了过去。
“里面装的是什么?”云重天问道。
“满满一缸水!”杜力的回答很快。
云重天突然停住了脚步,道:“水是满的?”
“是的,是满的!”杜力肯定地答复。
“要是满的,那人就不可能潜在里面。”云重天转过了身子。
他抬眼望见了打开的窗户。
“你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云重天问道。
“是的,一直开着!”杜力答道。
“娘的!”云重天突然暴了一句粗口。
他快步走到窗边,向外面望了望。
外面是一片水田,插满了绿油油的秧苗,但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至始至终,那个被称为“姓林的师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三个人从店铺内走了出来。
云重天一脸怒意,正愁没地方发泄,突然看到了还倒在地上的沈打铁,突然怒喝道:“打铁的,你给老子起来!”
沈打铁闻言,挣扎着想起身。但或是因为疼痛,竟然还是起不了身。
云重天一见,以为沈打铁是故意装的,冷眼一扫,发现屋边种着几枝竹子,他身子腾空而起,一脚扫过去,一根竹子从中断裂。
断裂的竹竿被踢向半空,云重天一个鹞子翻身,伸手接过,不等落地,竹竿呼啸着飞出。
但听沈打铁一声惨叫,那竹竿竟然穿胸而过。
这个变故来得太快,众人竟然都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铁哥!”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从远端冲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向沈打铁。她原本手中提着的篮子掉于地上,篮中盛着的荤素菜肴倒了出来。
看来她是上坟归来,正好看到了沈打铁被云重天刺杀的一幕。
沈寒竹见状也想冲上去,这一次,缪百墨没能阻止,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