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么?”仆人不敢擅自拿主意,连忙问道。
苏傲想了想,才道:“我库房内不是有一套孩子用的金饰,就送这个罢,当我这个外婆提前给自己外甥女备的礼物。”
“是,夫人。”
“等等。”见仆人要走,苏傲连忙唤住她。
“夫人还有何事吩咐?”
“里面附一封信,信明日我给你。”
“那这回礼是明日送吗?”
“不用这么快,三日后送罢。”
“奴记下了。”
三日后,陌悠然收到回礼,见里面放着一封信,便拆开看了起来。
殿下,吾儿既已托付给您,便再无取回的道理,他日珠胎落地,必亲临道贺……
“老狐狸。”陌悠然读完信,忍不住嗤笑出声。
几日前从孤尘口中确认苏瑾前端时间回过娘家,她便猜测苏瑾突然与她疏离跟他娘家人可能脱不了关系,所以她才送一尊送子观音过去,就是为了警告苏傲既然已将苏瑾送给她,就别再打他的主意。说“送”一点不夸张,当初便是此女给苏瑾下药将他送上的她的床榻,如今他才会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夫君并且即将诞下她的骨肉。
不过,此女今日这份回礼是让她放心的意思么?
陌悠然将信烧毁,就将装着首饰的木盒重新盖上,递给身边的少年,吩咐道:“珵野,将这盒首饰送去苏瑾那,说是他娘亲送来的。”
“是。”珵野点点头,就接过木盒往外走去。
苏瑾的院落临近府邸的后花园,青石铺路,黛砖为瓦,院内寄住红白相间的梅花开得正艳,怕影响苏瑾行动,这院内的落雪已被扫净,但仍有星星点点,堆砌在树梢、墙角以及瓦楞间,偶有几只麻雀无人处逗留,清幽之余,又不失几分俏皮生机。
“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浊衿此时正搀着苏瑾站在屋檐下,见苏瑾遥望着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陌悠然的院落所处的方向,他便知自家公子是牵挂着殿下的,于是他提议道,希望能在路上偶遇殿下,以解公子相思之苦。
温润的美眸中倏然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然再黯然,“不用了,还是进屋罢。”说罢,他就准备回身进屋。
“公子,殿下那边的人来了。”浊衿突然拉住了他,引他朝院外看去。
“奴参见正君。”趁苏瑾转头看去的功夫,因内功恢复脚步变得轻快的珵野已出现在他面前,奇怪的是,他对苏瑾的恭敬程度竟像是完全有心而发,然而,他在陌悠然面前却从未如此恭顺过。
“这是殿下让你送来的吗?”苏瑾将视线落在少年手中的木盒上,唇畔笑意若隐若现。
“是您的母亲托人送来的。”珵野双手呈上。
浊衿上前接过,打开,呈至苏瑾眼前。
“哗啦”一声,木盒被男子拂落,里面做工精美的小首饰零散地甩了一地。
“公子!”浊衿见苏瑾一只手捂上胸口,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如纸,吓得连忙上前搀住他。
苏瑾死死地瞪着脚边上面刻着“福”字的平安锁,双目通红,恨恨挤出一句,“她明知我如今的状况,为何还要送这些来气我!”
“奴去找云毓过来。”云毓如今就是祎王府上的私人大夫,府上谁若有个病痛,基本都会去寻他,而他来者不拒,对每个人都好生招待,俨然将这里当自己家以及将这府上的人当自己家人的心态。
“不用。”苏瑾当即出声喝止,他将另一只手伸出,示意珵野过来搀扶他,“快扶本君进屋。”
“是。”珵野想也不想,就上前搀住苏瑾另一边,与浊衿一起将他搀进屋内。
“公子,您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进屋,浊衿就给苏瑾倒了一杯温水,让他喝下,一边焦急询问。
“没事,你别担心。”苏瑾喝下一杯温水,脸色稍稍缓和,但仍是难看。
“正君,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殿下?所以您才不愿见她。”一直在旁观察着的珵野突然问出一句,目光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犀利精明。
“珵野,你守好自己的本分便可,别多问。”苏瑾此时端坐椅上,神情不怒自威,颇有主夫风范。
“那奴便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殿下!”
苏瑾是苏傲精心栽培长大的嫡长子,所以他平时为人虽然的确温文尔雅,但也有狠辣果决的一面,尤其面对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一方,他更是狠得下心。
此时面对珵野的威胁,他半分不慌乱,说话时保持着一贯的温柔腔调,却生生逼人从脚底板生出寒意,“你竟然敢威胁本君,别忘了本君知晓你的底细,你若触犯本君,本君随时可以将你从这座府邸赶出去。”
珵野瞳孔一缩,立时乖顺下来,不敢再放肆,“是奴冒犯了。”本来他只是以暂时寄居的心态住进这里,可如今,莫名地,他竟一点不想离开这里。
刚进祎王府那会,陌悠然曾将顽劣不堪的他交给苏瑾调教,后来,他被苏瑾调教服帖,陌悠然一直以为他是被苏瑾道德感化了,其实不然,事实上,珵野在被苏瑾调教期间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他若不听话,苏瑾便有一万种办法令他妥协,要么剁手,要么跺脚,要么从粪池里舀出粪便浇他一身并逼着他吃下,要么寻几个样貌极其丑陋的女人侵犯他……在幽暗的屋内,面对这种种他若不听话便要遭受的惩罚,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