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笑,用力地笑,大声地笑……而后,声音降下来,渐渐的没有了,只剩下隐忍的抽泣的声音……
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难怪他从未带她去见过亲友,因为他不是真心,只是在报复……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拥抱,他的笑,他的吻……都是假的……
从再见的那一刻,从那句轻轻的“小柔”……原来这一切都是在骗她,都是在报复她……
头好痛!痛得她无法再去回忆重逢之后的一幕幕,无法再去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无法再去分辨她在这里的一切,有多少是被他算计和报复……
不爱她了……只是在报复她……只是一场游戏……他还说,他要和艾拉结婚了……
反反复复的,她只能想着刚才他说的这些话,每个字,每句话那么清晰地在脑海里撞击,把她的灵魂撞成了碎片……
若只是误会,若只是不相信,她可以去证明,想方设法地去证明。若只是因爱生恨的报复,她可以原谅,可以不去计较,因为她先给了他那么痛的伤。可是,他说他不爱了,他说游戏结束了,他说他们一刀两断……
他都不爱了,她还能怎样……解释清楚又能怎样……还能找回一段逝去的爱吗,还能唤醒一颗死掉的心吗?……没有用了……
比起他的报复,更让她疼痛的,无力的,是他的那句“不爱了”……
原来,再刻骨的爱恋,也不会永远停在原地。
原来,再深情的人,也经不起惨痛的伤害。
她怨不了,是她的情非得已,错过了自己的幸福。
她不想怨……爱太深,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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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发亮,直到闹钟铃声的响起。
从沙发上坐起来,又走进了洗浴室。
看着眼睛已经肿成两个红桃的自己,费芷柔拧开了水龙头,把脸浸泡在清晨冰凉的水了,直到快要窒息,才呛了一大口水,冒出了头。
额前的头发湿了,胸口的衣服也湿了。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又发青的女人,狼狈到了极点。
呆愣了会,费芷柔拿过毛巾擦了脸,终于又走回了卧室。
一眼看到卧室正中央的*,她的眸光飞快地避开了。好像那就是雷池一般,她连身体也尽量远离,靠着墙根走到了衣柜前,匆忙地换好了衣服。
正要走出卧室,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依然沿着墙根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抽屉。
这里放着房东的名片。
可就在名片旁边,还放着她曾经小心翼翼放进去的,他留下的两张字条和一张银行卡。
原来恨到了极点,真的可以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他演得那么投入,做足了一切戏码。只是不知道,他在写下这些话语时,是什么心情……恶心吗?嘲讽吗?还是,冷漠得什么都不去想,只为演好戏……
心里泛起疼痛的苦涩,费芷柔把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至于银行卡,她肯定是要寄还给他的。
拨了电话号码,可是对方关机。
费芷柔顿了会,发了一条短信。
“你好,我是费芷柔。这边的房子我不住了,方便的时候请给我回个电话。”
发完短信,费芷柔又在电脑前坐下,手指飞快地敲下几个字,“辞职信”。
他说的,要一刀两断。她又怎能不断……
盯着电脑,她苍白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泪痕。清冷的面色更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毫无颜色。只是,那抹悲伤太重,重得连瞳孔都暗沉了,依然是漆黑的,却再没了光彩……
将辞职信递到人事科,费芷柔又回到负一层,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
打开门,看着已经与原来大不一样的办公室,再看看旁边赵雪萍的写字桌,视线有瞬间的模糊,又被她隐忍下去了。
赵姐还有一两天才能来上班,既然要走了,就再好好地收拾一次吧。
把包放下,费芷柔开始整理赵雪萍的写字桌,又写了一张提醒赵雪萍按时吃药的字条,压在鼠标下面。
她忽然想起赵雪萍在超市里的奇怪提问,问她是不是得罪了晟霆集团里的人。
现在想来,这应该是赵雪萍在提醒她。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得罪的,竟然是晟霆集团的老板!
难怪,她上班才多久的时间,就从一个部门调到另一个部门。能这样肆意调动职员的,不是老板还能是谁?
也难怪,赵雪萍一开始会故意刁难她,想必也是接到上级的指令,不得已而为之。
这段时间的每一天,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每天俯视、掌控着如此渺小的她,这样的悬殊也是他对自己的报复吗?可他不知道,在她心里,无论他只是保镖,还是这尊贵的继承者,自己已经那样的卑微了……
为了折磨她,他竟花了这么多心思。这份恨,到底有多深呢……
胸口一痛,手里拿着的东西不小心滑落出去,顺着地板滚到了墙角,停在一堆杂物面前。
那是赵雪萍放在办公室用来驱蚊的一小瓶花露水。
费芷柔走到了墙角,把花露水捡起来。
而这时,她发现包裹着杂物的纸壳破了,里面的东西露出了一角,红红的颜色,很是醒目,好像是资料什么的。
费芷柔想起来,这些东西是她第一天来上班时,从写字桌上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