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比想象中过得快,转眼祭天之日已然来临。
空气中弥漫着炮竹的味道,拮据的庄家村也在乾长老的吩咐下端出了好酒好肉。
沿着村中央的高台看去,几名魁梧的力士扛着青铜鼎上了台阶,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的吃力。
高台之下长席分两列,一直从村中排到了村尾。坐席以尊卑为序,上者为尊,下者为次,甚至连分食都要按这规矩来。
到了庄邪这儿,仅剩下半个鸡腿,若干糖豆了。
瞅着一桌子零星的食物,庄邪怎么也提不起胃口了,便四顾张望起来。
顺着坐席朝前看去,但见村中地位最高的乾长老,此时正坐在次席,眉宇凝重,似是有些紧张不安,并时不时与身旁的坤长老低语议论着什么。
按往年常理,即便镇上的大人到访,作为一村之主的乾长老也皆是坐主位之上。但这一次却选择次席,可见来者绝不一般了。
时过半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长嘶,一匹黑色的骏马越过壕沟飞驰而来,背上坐着一名公子,身着锦衣气宇轩昂,只不过他满脸的胡子,瞧不出容貌更辨不得年纪,但听他一声喝令,声音洪亮,马蹄腾起顿地,干净利索。
众人的目光汇聚而去,但见他下马收缰,坐席上的四名上老便有些失措地迎上前去,将他的马牵到了一旁。
庄邪坐在远处看着,倒也是觉得此人身份绝不一般。且不论他身上锦衣宝珠都乃价值连城的上品,单论这批骏马就非一般马匹。
这九行山路险峻陡峭,岔路繁多,若非在这山中居住之人,一般人能寻到这里,都非易事。而他这马乃灵王朝上品灵马,风信马,此马不仅聪颖灵气,更具备着通过风速来判别方向的能力。
这种马乃西域之物,汉中以南绝为罕见,能拥有骏马之人,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达官贵人了。
这位公子在四名长老的指引下,径直走上了主位,这才让庄邪看清了他的装容。他披发为衽,腮胡垂胸,一手伸出玉戒满目,极像是位财主。
又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羊脂细腻般的璞玉,递给了乾长老。
乾长老双手谨慎接过,奉承一笑,也是在不易察觉间抬袖拭去额间的汗水。
坤长老将头凑到了乾长老耳边,低声道:“时辰到了。”
乾长老举杯起身,高呼道:“各位乡亲,今日乃我庄家村祭天之日,喜迎玉京城的贵客李公子,各位还请先敬李公子一杯。”
众人起身举杯,李公子豪笑了两声,便也举杯道:“我李某乃一介粗人,大家不必如此讲究。此次前来也是听闻贵村年轻一辈才人辈出,特来观摩观摩。”说罢,他便一饮而尽。
“粗人?”庄邪微怔,也是觉得古怪。这城中之人,但凡有几两银子无不是以公子自居,更是不可一世清高自傲。但此人衣着华贵,却称自己为粗人,还真是难以理解。
庄邪一面磕着糖豆,一面细细思量,忽而也是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但见那男子伸手之时腕上似乎刺着一头猛兽。若是大户出身,何来如此野性?
正当庄邪疑惑之时,只听鞭鼓响起,几名兵队勇士跃入场中,狂放的舞蹈很快在众人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祭天之舞,村里人可谓百看不厌,而这上座的李公子却昏昏欲睡,兴趣全无。次座的乾长老欲要介绍些什么,却也是被他扬手喝止。
见贵客这般无聊,乾长老眼神示意一番,那几名舞蹈中勇士,便纷纷下了场去。
乾长老转怒为笑,对着李公子微微恭敬道:“呵呵,不知李公子对何物感兴趣?”
眉头微微翘起,李公子斜看了乾长老一眼,无精打采道:“尚听闻贵村能者济济,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未见着一个。”
“瞧老朽这记性。让李公子等得着急了。”乾长老赔罪示意,转头呼道:“戎首领,且让你的弟子出来练几手。”
中位席上,戎铁站起身来,抱拳施礼,而后望向偏席的庄达:“庄达。你挑个人做你的对手。”
“是!”
庄达嘴角掠过一抹冷笑,一个灵巧的空翻,跃入了场内。目光向后一瞥,不出所料的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庄邪。”
此言一出,四下一时震惊,但很快便传出奚落的嘲笑声。
“不妥!”庄骞拍桌而起,大为激动:“我邪儿从未修行过功法,庄达公子天赋异禀村内人人皆知,让我儿与他较量,大为不公!”
庄达轻蔑一笑:“庄伯未免多虑了。前日他重伤庄远淼之事绝非偶然。想必已身怀绝技,庄达特此向他赐教。”
庄骞心头一紧,眼下竟无半个人出来说情,拳头紧紧握住,道:“你这小儿好不懂得规矩。我儿自幼厌武好文,你如此强词夺理,与长辈顶撞,是不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庄骞,我看是你不把老朽放在眼里吧。”
乾长老将杯子平放在桌上,缓缓起身道:“庄远淼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令郎绝非你想象中那般柔弱不堪。况且今日乃大喜之日,年轻小儿比划几招又有何妨?”
“可,可是这…”庄骞心知乾长老脾性,这刚欲出口的话,又硬生咽了回去。
庄邪默然地站起身来,轻声道:“父亲不必担心。他并非是我的对手。”
说话间,他步子已经迈了出去,坚毅的目光有种慑人之气。
庄达见庄邪接下了战书,歪了歪头,笑道:“还真敢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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