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它么?”出云手里端着那盏宫灯,宫灯的灯壁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废糜的合*欢。
追月定在原地,她的肩有些微颤,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手里捏着那一卷黄卷,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
“我……”追月无言低头,揪着手里的衣角。片刻后,她突然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着出云,轻问道:“你是在这里等我么?”
“是!”出云没有半点犹豫,嘴里立刻蹦出一个字。
“等着我来拿这个?”追月指着出云手里的黄卷,一脸不可思议的悲戚。
“是!”出云又是一个狠绝的字,像尖利的锥子般,狠狠扎了下来茶。
“为什么?”追月依然有些失控,泪光细碎地在眼眶里打转。
“你又是为了什么?”出云目光和语气一样的冰冷彻骨。
“我是有苦衷的。”追月伸出袖子,擦了擦腮边的珍珠,哀怨的看着出云。
“我给了你机会,可你没对我说。”出云依旧冷静得可怕。
“我觉得有些事不能对你说,说了你也不能答应我,不是么?”追月据理力争的口气,让出云心中怒气更甚。
“不便对我言说,便方便和灵域的人说?于是,料到我不会答应,你今晚便来这里?”出云咄咄逼人的话语,针对这追月,她无言以对,只剩伤心。
“于是,你就对我用这招请君入瓮?”
“是!”出云毫不犹豫。
追月闻言,一阵苦笑。
“哈哈哈哈……出云尊者,果然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人,足智多谋!”
出云不语,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晶莹的泪,在她那曾经笑颜如花的脸上肆意纵横。
“那,帮我盖被子的人,帮我绾发的人,和我在晴川边亲近的人,在这里抱着我,让我喊他名字的人,到底哪一个是真的?”追月指着出云身侧的贵妃榻,绝望至极。
出云不语,依旧是冷漠的眼神,看着追月,手里的黄卷紧了紧。追月见他如此反应,不觉阖目深深一叹。原来自己是多么可笑,曾经以为的美好,不过是虚伪的幌子,从来自己都是戏台唱独角戏的人,而那个原本以为最美好的人,却是负手冷静看戏的人。追月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开很多片,那种疼是无以复加的。她顿时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腥咸被逼了出来,溢出唇边。
出云见状忍不住上前想要扶住她,不想她却后退几步,惨笑着,拭去。
“出云尊者,尊敬的师父,你该高兴,你的计划终于奏效了。”追月低头,皱眉,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你气血不稳。”出云淡淡的语气,一成不变。
“那又如何,这不正随了你的心意么!”追月一横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上的泪。
“天都和天书是我的责任。”
“很好,我知道。”追月说着便要往外面走,错身而过之际,却被出云拉住了手。
追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出云。
“这是你的么?”出云伸出另一只手,摊开手心,上面有一条粉红色的小虫子,在掌心微微蠕动,是不是抬头看着有微光泛出的两人的脸。
追月看着它,摇了摇头,她不想再说话。
“即便不是你的,是不是你灵域的朋友的?”
“这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追月狠狠地甩开出云的手,怒目而视。
“三世幻心,极致情蛊,你难道不知道么?”出云淡淡的说起,波澜不惊,“另一只在你身上,你会不知道么?”
“什么?”追月闻言,惊讶不已,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出云。出云松开追月的手,缓步走到桌前,放下手里的宫灯,他侧身往榻上一卧,拖着腮,“你对我下蛊,母虫在你自己身上。”
“我?”追月转身看着倾国倾城的人,心下悲凉。
“你最好尽快取出来,否则,无子蛊,便无心血可供你采食,白日之内你会血管爆裂而亡。”出云终于恢复了初见的霸气和狠绝,理了理衣袍,好以整暇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追月。
追月闻言,惊异半晌,随即转身欲往殿外走。
“你没听懂我的话么?”出云的嗓音徒然增高,充满着不满和愤恨。
“那又如何?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取!”追月背对着出云,停下脚步,“更何况,我死不死,与你何干?”
瞬间二人皆不言语,追月捂着心口,往殿外挪步,在殿门口,她顿住脚步,“与我,你可曾有过一刻真心?”
出云闻言,无言以对。追月静默,随即两眼一闭,迈腿便朝殿外走去。却不想身后殿里的人,闻言道:“你为我天都子弟,违反门规,便要受罚。”
追月深深叹气,原来自己到最后还是这么傻,居然还问他这种问题,别人却只在想着如何维护门规。
追月转身,面带微笑的看着出云,缓步来到出云身前,轻笑道:“出云尊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出云晃神一瞬,随即起身,站在追月身边,侧目而视。正要说什么,却见无常出现在门前。
无常看了看追月,脸上挂上了惯例的微笑道:“尊者,这么晚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追月闻言,绝望的闭上眼,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和有关他的一切。原来他不仅步步为营,而且,连善后的事都想得事无巨细。
“将她带下去,以偷盗按门规责罚!”出云丢下冷冷一句话。
无常惊异,追月更是惊异,她杏眼猛然一睁,转头铮铮的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