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淼轻轻咬了唇,一颗心已经慌乱到了极致,却依旧没有做声。
她想过了,池轻应该是没有将她供出来,毕竟她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如果真如帝王所说,池轻什么都交代了,那也没必要将郁墨夜也找来,那么多人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肯定是诈。
对,是诈,她不能不打自招撄。
一时场下四寂偿。
等了好一会儿,也未等到人开口,帝王轻嗤:“好,你们不说是吧?那就……”
话说到一半,刑部尚书急急走了进来,对着帝王一鞠:“皇上,在天牢外面的草丛里找到了池轻扔弃的迷香粉。”
边说,边双手呈上一个小瓷瓶。
庞淼身子一晃,被边上郁临旋不动声色自身后扶了一下。
大手攥住她手臂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痛意,他用了大力,明着像是扶了她一下,实则就像是恨不得捏碎她的臂骨一般。
庞淼心脏一缩,他肯定知道了是她所为,他肯定在怪她,怪她害了池轻,也坏了他的事。
她只是想帮他而已,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一人独坐在书房黯然神伤而已。
看到他在研究皇宫地图,她想来想去,想不到他研究这些做什么,除非劫狱,关池轻的天牢就在皇宫里。
前方,帝王示意王德将瓷瓶拿过去,刑部尚书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莫要打开瓶盖,此粉非常厉害,据微臣调查,是兵部的暗器毒器司刚研制出来的一种新型迷香粉。”
帝王眸光一敛:“兵部?”
庞淼听到自己心中“嘣”的一声,她慌乱转眸,看向身侧男人,看到男人蹙眉闭眼、紧紧抿起唇、愤怒隐忍的样子。
她低下头,难过极了。
前方帝王的声音响起:“既然是兵部暗器毒器司的,那就传兵部尚书庞思安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听到提自己父亲的名字,庞淼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滚下来。
“都是妾身一人所为,是妾身的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迷香粉是妾身在父亲那里偷的,父亲不知道,王爷也不知道此事,妾身是背着他做的,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郁墨夜还是微微震惊,没想到真是庞淼,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前方帝王唇角轻轻一勾,将手中瓷瓶放在面前的桌案上,高大的身子朝身后椅背上一靠,凤目略略扬起,瞥了郁临旋一眼,又落在跪于地上的庞淼身上。
“朕实在没想到五王妃是池轻的幕后之人,难怪那日,池轻正好劫持了五王妃。”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庞淼苍白着脸,红着眼连连否认,“不是这样的,妾身不是池轻的幕后之人,妾身跟池轻根本就没有来往。”
边上郁临旋眉心越蹙越紧,也蓦地一撩袍角,跪于地上。
“皇兄,庞淼是一时糊涂,才铸下如此大错,但,她绝对没有与池轻为伍,请皇兄明察!”
帝王看着郁临旋,努努唇,点头,“嗯,跟池轻没有任何来往,也绝对没有跟池轻为伍,那朕就不明白了,为何要冒险救她?是为了专门跟朕作对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妾身岂敢跟皇上作对?”庞淼急得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不知道能不能将实情讲出来,如果讲出来,如果说郁临旋喜欢池轻,池轻是帝王的女人,那也就是说郁临旋觊觎帝王的女人。天,绝对不行。
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就在她慌乱无措之际,身侧的男人出了声:“庞淼是误会了,所以才做出这等傻事,至于误会什么了,皇兄心里清楚。”
在场的所有人一怔,包括庞淼和郁墨夜,也包括帝王。
众人莫名,连庞淼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帝王轻敛了眸光。
郁墨夜看了看两人,忽然明白了过来,是将那个池轻误会成了她这个池轻了么?
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了。只是,郁临旋做了什么,让庞淼会误会到这个上面来?
这一刻,她是不是应该感动呢,感动郁临旋的用情至深?可是,当初,他为何想要杀人灭口炸死她?
当日,刺杀地点定在那栋废楼里,只有她和郁临旋两人知道。火药又不同于别的东西,是必须事先埋好的,只有确定知道消息的人,才能做到。
而且最重要的,在出发之前,她亲耳偷听到有手下前来跟他禀报,说火药都准备好了。
种种迹象表明,就是他,郁临旋,想要在她刺杀郁墨夜之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抹掉一切。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推测,这两日,她已经开始在调查,调查当日之事。
收了思绪,她看向殿中的两个男人,特别是帝王,她想知道,郁临旋这样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寂静了良久,帝王终于开了腔:“就算不是与池轻为伍,就算是误会,但是,大齐律法你们不是不知,池轻是死囚,劫狱救死囚,同死囚罪,还有,庞思安身为兵部尚书,让部内研制的新品丢失,不管是不是他所为,都是从他的手里出来的,这是渎职,按照大齐律法,渎职罪,轻者罢黜、坐牢,情形恶劣者,就是死罪!”
说完,当即吩咐霍谦:“去将庞思安捉拿归案!”
庞淼一听急了,连忙磕头,声泪俱下:“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都是妾身一人所为,妾身愿意承担任何责罚,跟父亲无关啊,都是妾身一人的错,请皇上看在父亲年事已高的份上,